“你说……我该不该杀你呢?”
说起来,也多亏了他的逆徒,知道把师父埋在灵脉上。
那条灵脉,可是整个灵城乃至圣城,最浓郁的一根呢,不枉她当时难得当了一回强盗。
这万年来,她也不辜负逆徒的谣言,“死”得一声不吭,整天没日没夜、孤孤单单的修炼呢!
夏果指尖抚过耳畔碎发,发尾还沾着方才斩杀萧老祖时,溅上的血珠,微微黏腻。
“好了,时候到了,你——”
手掌一合,气爆声猛地炸响。
“该上路了。”
望着脚下逐渐消散的血雾,空中忽然传来萧老祖最后的嘶吼,字字如淬了毒的银针,扎进耳膜。
他即使是死,也要在最后扰乱夏果心神,狠狠恶心她一把。
“我做错了什么?!”
“我族人被屠!疼爱的后辈被杀!我不该报仇吗?!”
“如若我不该报仇!那天道为何不在我出手的时候,降下天罚!!”
萧老祖的热血发言戛然而止。
夏果可没心思听这些,她掏掏耳朵,刚准备回坟里……不对,回家里躺着,就被一人拦住。
那道颤抖的灵力撞进感知。
布衣男子从阴影中踉跄而出,麻布补丁上结着血痂,腰间别着把豁口的柴刀。
男人通红的眼眶盛满了血泪,他字字泣血:
“尊者……那我父母呢?我的家人呢?我的孩子我的爱人呢?他们做错了什么?他们什么都没做吧?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吧?天枢学院对灵山宗动手,我家人参与了吗?!他们听都没听说过!就因为天枢学院修在宣城,宣城就该被灭吗?!!”
“就因为我们是蝼蚁!就活该去死吗?!尊者?!!”
人群骚动起来,萧老祖来灭灵山宗,是因为季空屠他族人。
而他们来找灵山宗,是因为季空无差别毁了宣城,杀了他们的家人。
这些人衣衫褴褛,有的拄着断剑,有的背着竹篓,却都有着相似的眼神——
仇恨。
那是目睹亲人横死,却无力反抗的绝望。
“我要杀了季空!我要杀了他!”
望着他们身上飘着的,微弱的炼气、筑基修为。
夏果一皱眉,却没反驳什么。
男人自嘲一笑,“您是不是要说,弱肉强食,强者为尊,强者制定规矩,我们弱者……就只能遵守,是吗?”
闻言,夏果摇头,语气平静:
“不,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“以你们目前的实力,碰上季空,只有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