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宴诀没有回头,在出秘境的瞬间他就看见了。
早就看见了。
那座尸山上,尸体的余温似乎还未散尽。
季空紧闭双眸,静静地坐在尸山之巅,身旁靠着一把碎剑,脸上溅满了鲜血。
他身上不再是那件楚宴诀看腻了的白衣,取而代之的,是一件被鲜血无数次染红、干涸,又再度被染红的红褐色衣袍。
他不知道季空到底杀了多少人。
也不太想知道。
一瞬,坐在高处的季空似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,轻轻掀开眼帘。
迷离的眼眸在触及下方人群的瞬间,无数碎剑片从虚空中呼啸杀出。
“季空!”
看着这一幕,楚宴诀脸色大变,就算那是季空的随手一击,但他依旧是豁出这条命也挡不住。
拼命拽住想要冲上前的温轻俞和炽烨,连连后退。
听到楚宴诀的声音,季空的眸子微微一顿,那即将刺穿众人的碎剑片也猛地停住。
“唔……”
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,季空缓缓弯下腰。
就在这一瞬间,脚下的尸山在失控且躁动的剑气肆虐下,化为齑粉。
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,下意识给季空让出一条路。
他们想逃,却又怕引起季空的注意,被随手一巴掌拍死,只能浑身颤抖着,僵在原地。
感动吗?
不敢动。
“喂,季空,你怎么样?”
楚宴诀看着走近的季空,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嘴,却被后者一把推开。
季空睨了楚宴诀一眼,在他错愕的目光中,缓缓将满脸担忧的温轻俞拥入怀中。
脸颊贴上的瞬间,干净如初,仿若那些鲜血从未存在过。
元婴中期的威压,铺天盖地宣泄而出。
温热的呼吸,尽数扑在僵硬的温轻俞脖颈处。
季空满脸倦容,声音嘶哑却又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。
“温轻俞。”
他眷恋的蹭了蹭她的脖颈。
惹得温轻俞心口一阵发痒。
低哑的嗓音,又轻又重地落在温轻俞耳畔。
“好想你。”
尽管季空很努力地收敛对灵山宗的威压,可离得最近的楚宴诀还是隐隐感受到不适。
更别提其他宗门学院的人了。
个个口鼻喷血,身形摇晃,几乎站立不稳。
“喂……季空……你冷静点!”
楚宴诀瞧了一眼,大脑完全宕机的温轻俞,刚准备向前一步擒住季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