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正如余暃所说，他还有更痛的。
在齐霖玉惊恐的目光下，余暃伸出两根手指插入他背后的伤口之中，手指在内搅动片刻将残留在齐霖玉身体里的金属倒刺一一拔出。
拔完倒刺后，等余暃开始确认伤口内还有没有没被扯出的倒刺时，他身下的齐霖玉也快被“酷刑”折磨死了。
齐霖玉眼冒金星，眼前不断闪烁出大片大片的白花，脸颊抽搐、嘴唇蠕动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，所有呼吸都梗在胸口。
余暃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干净的布条，将其死死绑在齐霖玉肩上，做完这一系列操作，见其肩膀上的鲜血流速开始变慢，余暃缓慢舒了口气。
白着嘴唇的齐霖玉偏头望向身上正勤勤恳恳的余暃，扯唇嘲讽，“我怀疑，不是你止血成功……”
“而是，我体内快流不出血了……”
“我靠，怎么止不住啊。”余暃见鲜血再次浸透布条，目光落在储物袋里最后一个仅剩的脏兮兮的布条之上，喃喃自语。
“应该不会感染吧？”
齐霖玉：“会的……听我的……别搞……”
余暃恍若未闻，取出那块已经变成硬块且呈黑褐色的布条，慢慢伸到齐霖玉面前。
余暃试探问，“玉啊，这是你上次用剩下的，我忘记洗了。”
“你不嫌弃自己吧？”
齐霖玉声若蚊蝇，“我嫌弃的。”
闻言，余暃立马连连点头，“好的好的，不嫌弃是吧，那我就开搞了！”
“我嫌弃的……”
黑暗里，齐霖玉绝望的目光，无法动弹的身躯，望着余暃的手犹如锁魂的地狱使者，越靠近他的血条就越少。
齐霖玉心如死灰，万念俱灰地瞪着余暃。
他，越发觉得，自己总有一天。
绝对，绝对会被余暃这家伙给嚯嚯死。
“可以了，余暃。”
一道清冷的嗓音蓦地响起，余暃伸出去的手怔愣住，他呆滞仰起头，望向抓着他手臂的少女。
来人袍服雪白，眉如墨画，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正沉静望着余暃。
“辛苦了。”
林然表情淡淡，语气平静，她松开余暃的手臂，迅速蹲下扯开齐霖玉肩膀处被鲜血完全浸透的布条。
冰冷、刺骨的灵力涌入疼痛难忍的伤口，齐霖玉不由自主的舒爽出声，脸色也在此刻才恢复些血色。
齐霖玉感激望着林然，要不是身躯不能动，他一定会跳起再给林然磕几个响头。
见林然游刃有余救着齐霖玉，一瞬间，余暃心里绷得紧紧地那根弦才彻底松懈下去，他一下子瘫软在地，双手不受控制颤抖地捏着那如同“钢铁”一样的布条。
小声喟叹，眼眶逐渐发热起来。
鬼知道他刚刚见到林然的时候，心里有多想大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