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玄澈的鞋底在青石板上擦出刺啦声响,他侧过身撞开锈迹斑斑的铁皮门,后背抵着墙滑坐下去。
夜风卷着巷口垃圾站的腐味灌进来,他摸了摸腰侧的伤口——刚才翻墙时被碎玻璃划开的,血浸透了衬衫,黏糊糊地贴着皮肤。
“裴哥!”林修的声音从拐角传来,带着点发颤的闷响。
他扶着左肩冲进巷子,警服右肩洇着暗红,“他们追了三条街,我绕到废品站扔了块砖,暂时甩开了。”
裴玄澈撑着墙站起来,借路灯看见林修额角的血痕:“伤得重吗?”
“皮外伤。”林修扯了扯嘴角,摸出手机时手指还在抖,“先联系扶黎。”
电话接通的瞬间,沈扶黎的声音裹着电流刺进耳膜:“定位器断了十分钟。”她的尾音压得很低,像浸在冰里的刀尖,“裴玄澈,你最好活着。”
裴玄澈喉结动了动,盯着自己战术刀上未干的血渍——刚才割断追他那人手腕时,血溅到了刀镡的雕花上,那是沈扶黎亲手刻的“澈”字。
“我们在胜利巷27号废品站后巷。”他说,“赵天成的人运的是C4原料,转移时间改到零点,目标...可能不止我们。”
“等我。”沈扶黎挂断前传来键盘敲击声,“李明已经黑进了旧船厂的监控,五分钟到。”
五分钟足够裴玄澈把伤口粗略包扎。
他扯下衬衫下摆,林修盯着他腰侧的深口:“这得缝针。”
“沈扶黎有医药箱。”裴玄澈系紧布条,指腹擦过战术刀的刀柄——那里还留着沈扶黎手心的温度,“她总说,我受伤时的样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”
林修突然笑出声,又被伤口扯得倒抽冷气:“你们俩...算了,当我没说。”
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。
沈扶黎的红色机车转过巷口,后架上绑着黑色工具箱。
她摘下头盔,发梢被风吹得乱翘,却还是精准地把医药箱抛给裴玄澈,自己蹲下来检查林修的肩伤:“子弹擦过?”
“嗯。”林修咬着牙,“没嵌进去。”
沈扶黎从工具箱里抽出镊子和酒精棉,动作快得像在拆弹:“李明呢?”
“他在仓库守着电脑。”裴玄澈蹲在她身侧,看她给林修消毒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,“扶黎,他们提到‘总负责人’,赵天成背后还有人。”
酒精棉按在林修伤口上,他闷哼一声:“对,我听见他们说‘等X先生的指令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