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扶黎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,第二条短信的照片刺得她瞳孔收缩——那辆银色轿车的引擎盖上,黑色喷漆还在往下淌,像一道正在渗出的伤口。
“黎黎。”裴玄澈的声音带着磨砂般的沙哑,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发颤,却还是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。
沈扶黎的鼻尖蹭到他西装领口的银线刺绣,混着雨水的冷冽雪松味涌进来,像根定海神针戳进她发慌的心脏。
她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,“别怕。”
视频通话里的陆承泽突然低咒一声,他面前的电脑屏幕映得眼眶发青:“追踪到了,短信服务器在百慕大,但跳板换了十七层——”
“他们在玩猫鼠游戏。”林修的声音从暗巷里飘过来,他点燃一支烟,火光在雨幕里明明灭灭,“幽影的人最擅长这个。三年前顾明川假死时,我们追着十七具尸体验DNA,最后发现全是死刑犯的。”
沈扶黎的指甲掐进裴玄澈后背的西装布料。
妈妈出事那晚,她也是这样攥着被单,看暴雨在落地窗上划出裂痕。
那时短信里说“记得喝热粥”,现在短信里说“放弃吧”,同样的雨夜,同样的倒计时。
“去星辉办公楼。”裴玄澈突然松开她,转身抓起沙发上的鸭舌帽扣在头上。
他眼尾泛红,像被人用红墨水染过的玉,“他们能追踪我们的车,但未必能追踪到伪装后的人。资料里提到的加密服务器在十八楼,黎黎的技术能黑进去。”
沈扶黎扯下头上的栗色假发,露出里面利落的黑短发。
她从茶几底下摸出个金属盒子,取出微型摄像头别在衣领,动作快得像只收爪的猫:“我需要二十分钟。”
“三十分钟。”裴玄澈把防狼喷雾塞进她手心,指腹擦过她虎口的薄茧——那是弹吉他磨出来的,“保安巡逻间隔是十二分钟,十八楼安全通道的监控坏了,我看过三个月前的维修记录。”
陆承泽在视频里推了推眼镜:“我让司机把备用车停在巷口第三个垃圾桶旁,车牌是临时的。”
林修的烟头掉进积水里,滋啦一声:“我去引开后门的便衣,十分钟后行动。”
雨还在下,两人冲进雨幕时,沈扶黎的运动鞋踩进水坑,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。
裴玄澈的手掌始终虚虚护在她后腰,像片随时能落下的屋檐。
星辉大厦的玻璃门映出两个模糊的影子:沈扶黎戴着黑框眼镜,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;裴玄澈套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,帽檐压得低低的。
前台小妹正低头啃三明治,根本没抬眼。
十八楼的安全通道有股陈年老灰的味道,沈扶黎的微型摄像头亮起小红点。
她蹲在服务器主机前,指尖在键盘上翻飞,发顶能听见裴玄澈的脚步声——他在走廊来回踱步,每走七步就停一停,那是他们约定的“安全”信号。
“找到了。”她突然低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