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拖沓脚步声越来越近,像一根浸了铅的线,将玄关处的空气都绷得发颤。
裴玄澈的指节在沈扶黎手背上又紧了紧,那力道几乎要将两人的血脉都揉在一起。
他垂眸看她,眼尾的红痕在月光下泛着薄怒的光,喉结动了动,到底没说出什么——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话都是消耗,沈扶黎需要的是他的冷静,而他需要的是她的安稳。
沈扶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攀升,从冷汗淋漓到灼人发烫。
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指甲轻轻掐进他腕骨的凹陷处,像在敲摩斯密码。
这是他们私下里的暗号,"我在,别怕"。
裴玄澈的睫毛颤了颤,喉间溢出极轻的气音,像是被安抚的困兽。
脚步声在门前停住。
裴玄澈迅速起身,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,吹得沈扶黎额前碎发乱飞。
他示意林修和陆总噤声,自己则猫着腰摸到门边,指尖搭在门把手上时顿了顿——这扇门是酒店老式的铜制锁,隔音极差,方才那些人贴信封时的动静他听得真切,此刻若贸然拉开,怕是要打草惊蛇。
"扶黎。"他侧头看向沙发上的人,目光扫过她颈间晃动的珍珠项链——那是他二十岁生日时亲手串的,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撞在锁骨上,"躲到茶几后面。"
沈扶黎刚要摇头,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。"咚、咚、咚",节奏规整得像机械钟摆。
林修已经抄起沙发缝里的防狼喷雾,陆总则将手机屏幕转向裴玄澈,上面显示着附近三公里内的警力定位——最近的巡逻车还在两公里外的海鲜市场,红色小点正随着时间推移缓缓移动。
"酒店保安,例行检查房间安全。"门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,像砂纸擦过铁皮。
裴玄澈的瞳孔骤缩。
他和沈扶黎几乎同时看向玄关处的电子钟——凌晨零点十七分,哪家酒店会在深更半夜派保安"例行检查"?
他朝林修使了个眼色,后者立刻站到门侧,防狼喷雾的保险扣"咔嗒"弹开。
门开的瞬间,穿藏青制服的男人先探进半张脸。
他帽檐压得极低,沈扶黎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泛青的胡茬。"几位客人这么晚还没休息?"男人的目光在屋里扫过,最后落在裴玄澈身上时顿了顿——到底是混娱乐圈的,这张脸就算化了妆也认得出。
"我们在整理明天拍摄的资料。"裴玄澈往前走了半步,挡住男人往里探的视线,声音里带着顶流特有的温和,"需要登记吗?
我让助理拿房卡——"
"不用。"男人突然侧身,后面又挤进来两个穿同款制服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