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三天前在录音棚里,他作为匿名音乐制作人“Zero”为她的新歌编曲,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时也是这副笃定的样子。
此刻他的掌心还沾着她的血——方才为了挡铁棍,她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——可他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。
“不怕。”她把最后一团浸满酒精的布塞给他,“你说过要当我的安全网。”
裴玄澈喉结滚动,突然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:“那我就当引火索。”
车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。
埃里克的声音夹杂着粗喘飘了进来:“裴影帝,跑够了吗?”他拖着铁棍走过碎玻璃,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,“你举报我挪用公司资金,让我蹲了三年大牢;你女人曝光我潜规则艺人的录音,让我身败名裂——今天,我要你们……”
“轰!”
裴玄澈将点燃的布团精准地扔进左侧油桶堆。
酒精遇火即燃,火舌瞬间蹿起两米高,裹挟着汽油味的热浪扑得车窗砰砰直响。
沈扶黎透过车窗看见,最前排的黑衣人被火浪掀翻在地,后颈的汗毛都被烧焦了;埃里克的脸在火光中扭曲成恶鬼的模样,他挥着铁棍砸向最近的油桶,却反被溅起的火星烫得缩手。
“顾小北!”裴玄澈猛拍驾驶座,“把消防警报器打开!”
顾小北的手指在平板上飞速舞动,下一秒,刺耳的“呜哇呜哇”声响彻夜空。
加油站的自动照明系统被触发,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满地打滚的黑衣人,也照亮了墙角那排标着“柴油”的油桶——裴玄澈刚才特意避开了它们,柴油燃点高,不会像汽油那样爆炸,但足够让火势蔓延得更久。
“走!”陆总猛踩油门,商务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后巷出口。
沈扶黎回头望去,火光中埃里克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,他抓起旁边的铁棍砸向最近的汽油桶,却在触到桶身的瞬间被热浪逼得后退两步。
而裴玄澈不知何时摇下了车窗,单手撑在窗框上,血从指缝滴在车身上,却笑得肆意:“埃总,下次选藏身处记得看消防通道标识——这里离最近的消防站,可只有十分钟车程哦。”
商务车碾过碎玻璃冲上公路时,沈扶黎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。
她看向裴玄澈,他正用她的丝巾包扎手背的伤口,动作利落地像个专业军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