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枝还没有缓过来,整个脑子都是那句,御驾亲征,齐贞要御驾亲征。
几月难说,生死便也难说。
人尽皆知的事,所有人都瞒着她,齐贞不吭声,一个两个都不敢在她面前胡说。
观星台
“办妥了?”雪尽唇角意味不明,案上摊着皇宫布防图,他眯起眼睛,用笔将慈安宫圈起来。
随手给了未歇这个月的抑制药。
“景熹帝与太后,情意深浅尚未可知,阁主为何这般笃定此次景熹帝必然会放手?”未歇不禁发问。
“抢过来。”雪尽说了三个字,一字一顿,字句肺腑,用手重重点了点宣政殿。
他冷哼,“你猜,有人会不会狗急跳墙?”
扪心自问,若岑枝真的想起来他们的点点滴滴,不一定会选齐贞。
也许,她如今,谁也不选。
但齐贞,必须放手。
未歇在心中苦笑,服下一颗解药,压住身体里的毒素,跪在地上,“景熹帝猜忌阁主的身份,会留后手吗?”
雪尽淡然一笑,“不急。”
“景熹帝此次,应该能在边疆拖上好些日子。”未歇想了想,心里已经跃跃欲试了。
雪尽看看他,将图纸叠起来,心不在焉瞟他一眼,“鹿死谁手尚未可知,你急什么?”
雪尽此话意味不明,他既想要天下大乱,又不想此刻就乱,他不确认岑枝会在齐贞死后做什么,他不敢赌。
他入宫,是一己之私,涧春阁的建立,也是一己之私。
一个人飘零太久,背叛师门,与修真界反目成仇,人人得而诛之。他厌倦了喊打喊杀的日子,散去一身修为,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。
麻木无解,若这个时候,最重要的人再出现,无疑是他渺茫又炙热的希望。
经此一役,齐贞会彻底坐稳万里江山,到时候动手更是不易,未歇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。
将近天明的时候,岑枝觉得身上很酸,身边好像有人在同她说话,但她不知是谁,怎么都醒不过来。
齐贞坐到榻边,一言不发看着她,想把她整个人都刻进自己脑海中。
爱也爱过,恨也恨过。看到她那张脸,齐贞就快要崩溃了。
喁喁细语,“商商还是凭音,还是你,朕都喜欢得快疯了,为什么就不能施舍朕一点爱呢?”
“朕恨死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