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的时候,远远瞧见,梅园开得正好。”小禄子身子往侧边倾,手指着黑漆漆的梅园。
妘竹瞪他,大晚上赏什么梅,赏你个头!
她们来的时候没经过梅园,现在貌似是闻到一股花香,花粉重了可了不得。
她一摸身上,果然没有带药,她糊涂,这种事怎么能忘记。
她匆匆忙忙,压根没时间解释,欠了个身就赶紧回慈安宫。
小禄子忙着福身,小跑着跟去。
齐贞走到岑枝身边,一股熟悉的香檀木味。
额角薄汗,眼尾带红。他找人安顿好醉得不省人事的萧缪,匆匆回宣政殿沐浴熏香,一趟下来,还好在转角处,得见了荡秋千的岑枝。
二人很有默契,不再继续追问对方。齐贞把灯笼递给她,轻车熟路走到秋千后。
背后有人推秋千,她随着频率晃悠悠荡了荡,心情好了一点。
也许,她知道,什么是知我苦楚,胜过春朝了。
这灯笼,相较于与灯会兔子灯,更加精致小巧,通体白滚滚,耳朵边上镶着雪白的绒毛,两腮涂上了粉色。
最主要是,身上画着的是那日他二人放灯的画面。
题有四字,天作之合。
笔锋遒劲有力,生动豪放,是齐贞擅长的行草。
只看这四字,她就不敢再仔细琢磨兔子灯,手心跟着火似的。
不料,另一侧题的是:
凭音仙人姿,世间无二人。
风雪知吾意,相思不可医。
岑枝抓灯笼的手更紧了,一脚蹬在地上,不让他推。
齐贞右手还抓着秋千椅,平静又颇无奈,“骠骑大将军萧凌云,父亲曾手握重兵,其父走后,萧凌云并无实权,萧氏没落已久。萧氏能继续在朝上有三分席面,多靠得是从前势力纷杂,萧缪入宫,相当于朕与她父亲间接联手。”
她把兔耳朵掰弯,抚摸上面的绒毛,淡淡,“此事无需与哀家相商。”
齐贞目光停在她侍弄兔子灯的手上,随后是她一身暗红衣裙与发髻上。
“朕就是,想告诉你。”
他把一个小瓷瓶塞到她手心,“一日三次,按时吃,还有什么不适,及时说。”
岑枝垂首,手心塞的瓷瓶渐渐升温,她收下后,微微去看齐贞,但只是一点点,齐贞弯下腰,笑着回应她。
今日这暗红色派头,与先前穿的那些,截然不同,既然岑枝愿意尝试,便随她去。
将萧缪喝趴下,再处处抵制她的示好,废了不少功夫。
“热水,沐浴更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