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无根无萍的破家之人,若再得不到接济补充,便只能饿死。
不少人因此而心生惶恐。
这也就罢了,偏偏这段时日,不少疾进国贵族听闻舟侨来投,纷纷派人试探,送来钱粮,结果舟侨按照田籍所言,全都拒绝。
明明有吃的,却宁愿饿着肚子,这怎么能忍?
于是不少族人纷纷向舟侨求情,希望能接见这些本地贵族,以解燃眉之急。
但全都被舟侨一一驳回,以表示对“吉田先生”的信任。
三日之后,田籍所言的贵人却始终不曾出现,饶是舟侨并未质疑田籍,此时脸上也难免多了几分忧色。
“昨夜已经有人饿死了,族中上下不少人对你心生怨恨。”月母来到田籍帐中,哼声道,“你若没有后手安排,我们此番入梦怕是要折戟在此地。”
“是舟侨托你来查探我口风吧?”田籍好整以暇地端坐帐中,微微笑道。
“呵呵。”
见自己意图被看穿,月母尴尬冷笑两声,干脆破罐子破摔:“是他托我来问话不假,但此事我与娥郎同样疑惑,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?”
一旁的月娥微微点头,看着田籍。
“什么药都不卖,我卖的是葫芦本身。”田籍摇扇道。
“卖葫芦,什么意思?”月娥不明所以。
倒是月娥若有所思道:“泥人的意思是,我们帮助舟侨在疾进国抬高身价?”
“然也!”田籍赞许地看了月娥一眼,徐徐道,“你二位都亲历过疾进国借道灭二国的事,当知这场三国之争,即便没有舟侨存在,疾进国也已经掌握了一副绝佳良药。因此我们不论如何出谋划策,都不可能比他们原本做得更好。”
“我懂了。”月娥抚掌道,“你的意思是,既然我们开不出更好的药,那就换个思路,卖装药的葫芦!”
“换个葫芦装药……你们的意思是,我们帮助舟侨取代息黯,成为这场战争最大功臣?”月母结合自身经历,这时候也有些听明白了,“确实,息黯本身就是上国大夫,我们这些无根无名之人,很难得其重用。不像舟侨举族逃命,正是落魄之际,我们雪中送炭正当其时……”
“可问题是,此时息黯离间之策已然奏效,深得国君信任,我们还能如何帮助舟侨取而代之?”月母疑惑道。
“确实,义兽国答应借道,息黯之策眼看着已经成事了一半,我们作为后来者。无法再从头参与谋划。”田籍点头认同道,“但反过来说,若非如此,舟侨又如何会相信搏虎国必亡,进而不得不冒险出逃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