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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稍稍倒前。
月娥坠入坑底后,在濒死的感觉中久久无法解脱。
黑暗,剧痛以及对死亡的恐惧不断侵蚀他的心智,若非他死死守住道心,恐怕已经失德疯狂。
终于在某一刻,一道温软的女声从耳边传来,将他从昏睡中唤醒。
月母的声音。
月娥睁开疲惫的双眼,发现自己两人以一种近乎瘫痪的姿态,躺在有幽深的矿坑内。
四周一片狼藉,隐有尸体腐臭传来,不时还碎石从上方跌落。
仿佛刚刚发生了一场惨烈的矿难。
月娥尝试从地上爬起,结果全身痛得完全使不上劲,念头再动,居然隐隐有魂魄离体的感觉。
“不要乱动!”月母虚弱的声音传来,语气焦急,“我们当下处于濒死状态,稍有不慎,就会脱离梦境。从这里死亡,神魂受损程度比上一幕更重!”
“这里就是第二幕梦境?”月娥闻言了然,不敢再乱动乱想。
不单单是因为害怕梦境死亡的惩罚,更因为以“摔死”的方式进入第二幕,他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遍。
太可怕,太难受了。
稍稍休息片刻,月娥恢复了些力气,继续观察四周,发现这里虽然外观狼藉,但总体格局,与上一幕梦境的矿山非常相似。
而月母随后的话,也证明了这一点:“这里跟上一幕是同一个地方,只是时代不同。”
“时代不同?”
“准确地说,这一幕梦境,我们回到了中古时代的阳金矿。”月母解释道,“这个时代,世上还没有天阳国,所以我们当前所处的这片区域,属于‘疾进国’地界的边缘。”
“疾进国……”月娥念叨着这个略感陌生的国名,思绪流转,渐渐回忆起平日幽居时翻看过的史志杂书。
原来中古时代,在西泽与中陆交界,曾经崛起过一个名为“疾进”的强国。
其面积涵盖如今的天阳、梁国以及整个大泽沿岸,国力之强,连彼时的齐皇也不得不对疾进国君屈尊下交,以兄弟相称。
至于如今的西泽霸主黑水,那时候更是以结好强国疾进为第一要务。
只可惜后来大泽灾异频繁,加之国君无道,曾经风光无限的疾进国分崩离析,一部分大泽沿岸国土被黑水与大齐东西侵占。
余下南北两侧,则分别自立为梁国与天阳。
而他们当前身处的阳金矿山,正是后来属于天阳国的部分。
就在他沉思之际,身边一处积水无风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