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与左相不对付的右相鲍去易,也上前规劝道:“如今吕氏王女虽失去太子妃之位,但若能改嫁素有贤名陈公子宛,想来吕氏也能接受。此举于公于私,皆为有利。陛下不过是让灵台令说一句话而已,为何还要如此踌躇?”
“是啊,不过是一句话而已,公子究竟在顾虑什么?”徐国正使也有些坐不住了,走到公子昭近前,低声提醒,“徐公向来不欲参与大齐朝堂之争,公子身为长子,岂有违逆君父之理?”
继徐国正使,作为副使的公子段,也走了上来。
他与公子昭关系亲近,语气也温和些,但还是在劝:“伯兄早年就曾公开拒绝过吕氏王女的婚事,怎么到了今天,反倒在一些无端谣传的事情上,变得不清不楚起来?”
听到公子段说到“不清不楚”一词,公子昭终于抬起了头。
目光却是望向了身旁的田籍。
“博闻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
被突然点名,田籍抬起头,与公子昭对视。
两人目光相触,田籍却赫然发现,那双往日如朗星般的明眸,此时居然显得有些暗淡,有些脆弱,更有些彷徨。
说实话,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田籍断定公子昭并非对姜菁菁无情。
只是基于某种复杂的考量,可能是质子的身份,也可能是徐公的态度,一直选择回避的态度。
直到今天。
“虽然不知道他还有顾虑什么,但他既然选择问我,想来是因为知道我能洞悉他的情绪。猜到他的想法。”
“或许,他心中早有答案。只是缺一些身边人的鼓励而已……”
于是田籍想了想,道:“闾长……彰之兄曾对我说过,真相就在那里,昭彰如浩浩大日,朗朗星河,不会因为你的好恶、勇怯而有所改变。”
“这句话我今日还你。”田籍摊手道,“既然如此,那你还逃避什么?”
听到田籍复述自己的话,公子昭目光微微一凝,随即渐渐亮起,彷如拨云见日。
只是片刻后,又被眉间愁云所挡:“但若直面真相,我担心会连累你们,特别是你刚刚封爵……”
“别老是担心这,担心那的了!”田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,语重心长拍着对方肩膀,道:“这男人啊,平时从心归从心,可到了该爷们的时候,你必须得雄起啊!”
田籍这番“从心与雄起”之论,旁人听得不明所以,但与田籍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公子昭,早就习惯他偶尔奇怪的用词。
于是下一刻,终于下定决心的公子昭,回身对高坐至尊之位的齐皇,“雄起”道:“这桩婚事,臣反对。”
……
“大胆!”
上将军陈苦佗第一个开声斥责,一身沙场征战练就的杀伐之气,此时展露无遗:“陈、吕婚约,乃是陛下金口玉言定下的,吕氏对此也无异议,你身为灵台令,凭什么反对?”
公子昭却一点也不怵他:“吕氏王女已为人妇,怎能再许配他人?莫非你陈国的公子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