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宴前祭祀的祝者,本就属于他麾下。
此时他见时机成熟,亲自押解着带着“贞荌”面具的无瑕郎君上场。
且不说众人看到那张有些莫名熟悉的脸庞,感觉毛骨悚然。
太子见到那张脸庞的瞬间,几乎就要冲上去。
只是晏腾阻止了他。
随后晏腾将那脸皮与《杞人之书》变异的关联一一道出,在大赞狐甲闾田闾副的表现时,也不忘提醒东宫诸人尽快配合调查,特别是太子本人,最好也要进宗伯府做详细的查验,以防身心留下什么隐患。
当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
对于眼下在场的其他人来说,既然此事连宗伯府都出来作证了,那墨烟的清白,便再无疑问了。
毕竟这是秩四的肆师啊,这是临海宗伯府啊!
惊动到这种层面的存在,那跟惊动齐皇陛下也没区别了,你还敢不信?
……
宗伯府的人离开后,太子直接瘫坐地上,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。
公子宛长跪于地,见自己主君颓丧至此,想说些什么,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倒是太子沉默良久,幽叹一声,仿佛自言自语道:“其实带着假面的事,她早就告诉过我了……”
“殿下知道?”公子宛愕然抬头。
就连太子妃与公子昭等人也被他这句话吸引住看过来。
“她不但向我坦露过真容,还跟我坦白为何要接近我,以及家中一些不得已的苦衷……”太子状似回忆道,“那是身世何等凄苦的一位女子啊,我身为一国储君,位高权重,偏偏却碍于身份,无法为她解忧,更无法给她名分,反倒是她,却常常反过来安慰我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的目光终于落到公子宛身上:“少傅可知,早些年我心中一直厌烦你的喋喋不休,有好几次想上书父皇撤换少傅,都是她帮你说话,劝我留住你这位‘王佐之才’的?”
闻得此言,公子宛嘴巴微张,僵跪地上。
“我何尝不明白,一位堂堂的大齐太子,跟一名敌国女刺客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?”太子脸色落寞道,“所以她死后这两年多,我一直对少傅言听计从,从不生疑。”
“唯一所求,只希望少傅能好好安葬她,别让她死后孤零零地曝尸荒野……”
“只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,少傅居然都做不到。”
“还故意欺骗了我……”
说到这里,太子不再看这位“心腹”一眼,从地上站起,径自拂袖而去。
……
且不说太子愤然离席,留下的诸多宾客如何茫然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