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知酒过三巡,价值一金的上等烈酒还没喝到一半,茅越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。
等第二天醒来,茅越望着还剩大半瓮的酒,却摇头失笑道:“原来心中再无所求的时候,酒量是会倒退的。”
无所求,可能是因为所求之事实现了。
也可能因为明白,永远都不可能实现。
茅越显然是后者,所以笑语之中,难免夹杂几分苦涩之意。
不过总归一把年纪,早就没了热血上头的冲劲。
自嘲一声,他便不再流连此地。
……
大概一夜宿醉后,茅越终于看开了,回程路上,话也多起来。
一时跟田籍聊聊徐国的风土人情,一时又聊聊这两年来在临海城的遭遇。
不过田籍最感兴趣的,还是徐国盛行的“山人途径”。
那是徐国公族传承的途径,如果公子昭不那么离经叛道的话,原本也该成为一名“山人”。
“我对山人了解不多。”茅越摇头道,“因为从小痴迷医术,跟那里格格不入,所以我早早就离家远游,最后辗转来到临海城,投奔了闾长。”
“格格不入?”田籍想起医者与古巫的千年大道之争,不禁有所猜测,“可是因为‘山人’与‘医者’两个途径有冲突?”
“冲突倒也谈不上。”茅越随口解释道,“只是因为医者言‘济世’,山人求‘渡己’。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,所以两边常常聊不到一块去而已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……
因为茅越不熟悉山人途径,所以聊着聊着,话题自然落到他“擅长给死物断症”的医术上。
田籍想到妫鱼快要准备晋升秩二了,而眼前的茅越,不管怎么说,都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秩二铃郎。
便向对方打听医者晋升秩二的事项。
原来医者晋升秩二,依然是要“合方”。
不过却有两个方向选择。
一是走“博”的方向,再合一道全新的医方。
或者走“专”的方向,强化秩一所合的方子。
茅越选择了“专”。
“那时我年少不懂事,秩一合出的方子被众人嘲笑百无一用,连师傅都断言我这方子医不了人。”茅越一边回忆,一边感慨道,“一气之下,我在秩二时选择继续强化这道药方,结果现在回不了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