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阿婆擦擦眼泪,“我这辈子是不想了。”
这也是她为什么把银锁翻出来给陈秀萍的原因,她怕自己的时日无多,说不定哪天就走了,“你干妈这辈子命苦,注定不得善终吧。”
“我的三个儿子都死了,还剩下女儿也不见了...”
陈秀萍抬头颇有些惊讶,“干妈你...”
宫阿婆满脸都是慈祥,“你们以为那些小把戏能骗着我?这都是我年轻的时候玩剩下的,我不拆穿,主要是怕你们还有那孩子难过。”
陈秀萍趴在宫阿婆腿上,心里涌上愧疚,“干妈对不起,我们不该骗你的。”
宫阿婆眼睛笑眯眯的,抚摸着陈秀萍的后背,“干妈知道你们是为我好,哎呦不说这么伤感的事情了,怪叫人眼泪汪汪的,我中午想吃饼子了,你能煎饼么?”
陈秀萍抬起头,“保证能行。”
中午饭两人吃得简单,陈秀萍吃的是自己以前留的玉米面糊糊,给宫阿婆吃的是山药粉混合着小麦粉煎的饼子,还给宫阿婆煮了一碗粥。
宫阿婆上了年纪,就爱吃点软和烂糊的。
但是总这样也不是事,人还是得吃点肉,才行。
吃完饭后,陈秀萍又把地给收拾规整了一遍,之前种的萝卜已经长了苗,估计一个多月就能吃了。
除此之外她还种了一点小麦,和一行豌豆,只不过豌豆苗还没长出来,要是长出来了掐着嫩尖煮来吃也是好吃的。
“你这地都翻好了?”殷白宇手里拿着药,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陈秀萍抬头,“可不是嘛,之前没翻,这会还真挺累。”
殷白宇把药给陈秀萍,“你把这药煎了,到时候喂给干妈,我来干活。”
他自然而然接过陈秀萍手里的活。
陈秀萍看着中药眉头微皱,“怎么是中药啊?能有效果么?”
殷白宇头都没抬,“我去公社抓的,那个医生本就是中医,听说是宫阿婆以后,就说宫阿婆他前几天来这儿看过,还是得吃中药。
不过宫阿婆舍不得花钱,就没治。”
陈秀萍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,或许不是宫阿婆不治,而是宫阿婆不想活了呢?
不然怎么好好的给自己拿银锁,又说起往事?
陈秀萍贴着殷白宇的耳朵边把今早的事情讲了一遍,“最近咱们还是多陪陪宫阿婆吧,她年纪大了,一个人在家难免孤单。”
殷白宇想了想,最近地里反正也没什么事,“我看行,想来妈也不会说什么的,有什么事情都推到我头上吧。”
殷家,没了唐杏走了,陈秀萍和殷白宇又不怎么回来住,殷家的两张床都空荡荡的,许世琼心里还怪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唉,这娃长大了,真是不让人省心啊,老姐姐。”
这话许世琼是对着在屋檐下坐着的孟兰兰说的。
孟兰兰苦笑,“可不是么个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,那个小姑娘今天咋还没来?”
孟兰兰眼见都快到中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