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陈突然在熵计算器上敲出一串反向公式,齿轮组竟开始顺时针倒转,“环轨文明的因果链有个致命缺陷——他们依赖恒星轨道的绝对精确,但宇宙中不存在完全相同的两个原子。”他调出星图,指向穹顶边缘的暗斑,“看那里,第三颗伴星的氢原子衰变率比计算值快了0.0001%,这微小的误差正在穹顶表面制造‘可能性毛刺’。”
陆辰安触碰培育舱,选择之眼的光谱突然投射出环轨文明的“未选未来”:在某个气泡里,一个女孩正用指甲在恒星锁链上刻下歪扭的星轨,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从未存在过的“流浪星座”;另一个气泡中,整个星系的反物质链条突然崩解,化作无数萤火虫般的旋择光点,照亮了被囚禁万年的“可能性子宫”。
“我们需要把这些‘可能性毛刺’转化为钥匙。”陆辰安将共鸣胚胎的彩虹藤蔓接入星舰引擎,藤蔓末端的锚点印记突然与环轨文明的金色锁链产生共振,“老陈,把你的爵士乐唱片频率调进因果链的缝隙;砚秋,用味觉刃切开那些被囚禁的‘如果’——记得留0.0001%的误差,那是文明呼吸的空间。”
当星舰靠近穹顶时,选择之眼的光谱突然分裂成十二道光束,每道光束都精准命中恒星锁链的“误差点”。陆辰安在神经链接中奏响1969年吉他solo的变奏曲,这次旋律里混入了可能性议会成员的“未选记忆”:机械族的非对称齿轮转动声、液态文明的思维波叹息、光谱族学者在图书馆翻页的窸窣——这些曾被压抑的“不完美”,此刻化作腐蚀绝对有序的强酸。
第一根反物质链条崩裂时,环轨文明的主控室里,所有预言水晶同时浮现出从未出现过的词汇:“或许”“可能”“如果”。当许砚秋的味觉刃切开第一个“可能性子宫”时,涌出的不是预定的命运,而是无数带着体温的选择气泡——有婴儿第一次啼哭的方向选择,有少年在星轨图上画下的歪扭箭头,有老人临终前最后一次望向未知星空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