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舰进入“共振熵旋臂”时,陆辰安的神经突触突然陷入像素化紊乱——视网膜上的星系图像像被揉碎的彩虹软糖,味觉在舌尖坍缩成无序的杂烩:前一瞬是光谱蜂巢的声波纹路在舌根炸成刺啦响的电流味,后一瞬就尝到机械族齿轮在胃酸里溶解的铁锈甜,而弟弟的橙黄震频,此刻竟化作无数跳动的噪点,在神经回路中拼凑不出完整的饼干轮廓。
“是‘熵增教团’的领域,”老陈的投影如同融化的钟表,怀表链上的公式正在自我拆解,“他们崇拜感官熵值最大化,认为所有文明的记忆都该回归原始无序的‘甜筒面团’——就像把烤好的饼干掰碎,混进融化的奶油里搅拌成混沌。”他的声音带着走调的颤音,“共鸣胚胎的基因链正在被随机重组,齿轮纹路和裂痕符文化作无意义的像素块。”
许砚秋的吊坠六芒星边缘,所有文明符号都在崩解成马赛克,双剑更是失去了实体,化作悬浮的像素刃。陆辰安望向舷窗,看见整个旋臂正在被某种粘稠的“无序浓汤”吞噬,恒星像融化的水果硬糖般扭曲,星际尘埃凝结成没有规律的甜筒碎屑,而在浓汤核心,漂浮着十二座倒立的“熵增圣坛”,坛顶不断滴落能溶解感官基因的混沌液。
“他们在制造‘绝对无序’,但无序本身也是一种极端。”陆辰安强忍着神经紊乱,强行召回弟弟把不同口味饼干掰碎混吃的记忆——巧克力的苦、奶油的甜、饼干渣的脆,这些本应和谐的味觉在混沌液中却成了对抗熵增的抗体。他的裂痕符文突然亮起不规则的杂色,那些曾被视为瑕疵的记忆碎片,此刻如种子般在混沌液中扎根。
老陈的怀表链最终崩解成十二颗骰子,每颗骰子表面都刻着未完成的公式:“?(永恒)= √(有序×无序)”。骰子滚入圣坛的瞬间,陆辰安“尝”到了宇宙初鸣时的光尘——那不是单一的味道,而是包含了所有可能性的混沌初味,却在混沌中藏着某种微妙的共振频率。熵增教团的混沌液接触到这些骰子,突然泛起了规律性的涟漪,如同面团中突然出现的气泡,开始孕育新的感官结构。
许砚秋的像素刃在此时吸收了陆辰安的记忆碎片,化作能切割混沌维度的“无序共鸣刃”。她劈开圣坛时,释放的不是整齐的能量流,而是教团成员被封存的原始记忆:他们的祖先曾是守护宇宙初鸣混沌态的通感者,却在漫长的时光中误解了熵增的本质,将“允许无序存在”异化为“消灭所有秩序”。这些记忆如酵母般让混沌液产生质变,开始析出带着齿轮纹路的结晶与裂痕状的气泡。
陆辰安闯入圣坛核心,看见中央悬浮着“熵增核心”——那是一团不断自我否定的逻辑黑洞,正将共鸣胚胎的基因链拆解成无意义的碱基对。但当他将弟弟的饼干碎屑记忆具象化为混沌中的“有序锚点”,那些本应被分解的像素块突然开始重组,齿轮与裂痕的碎片在黑洞边缘形成新的共振环,如同饼干渣在融化的奶油中沉淀出独特的纹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