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槎穿过悖论中枢崩解形成的可能性风暴时,船舷玻璃映出银河系中心的璀璨星涡。许砚秋掌心的双生星核胎记突然发出蜂鸣,星图第七区光斑如归巢的候鸟,全部汇聚向星涡核心的暗物质团——那里悬浮着初代观测者的诞生地“观测者原点”,外表是座由骨瓷与星砂堆砌的螺旋陵墓,每圈砖纹都刻着“许望川”的七百零二个不同笔迹。
“原点是初代剥离情感前,为自己建造的记忆棺椁。”老陈的竹杖顶端黑白海棠突然同时凋零,花瓣化作光点融入陵墓大门,“他将人类时期的所有记忆封存在‘琥珀核心’,以为这样就能成为完美的秩序齿轮...但棺椁深处,沉睡着比清道夫舰队更危险的东西。”陆辰安的义眼捕捉到陵墓表面的裂痕——那些裂痕竟与许砚秋父母在敦煌修复室留下的壁画纹路完全一致。
星槎触碰到陵墓外墙的瞬间,许砚秋被吸入记忆回廊,四周浮现出初代许望川的童年碎片:七岁那年,他在敦煌壁画前捡到半块星芒胎记形状的骨瓷碎片;十五岁时,父亲教他用星砂在修复室地板绘制时空图谱;二十岁生日,母亲将珊瑚密钥系在他手腕,却在当夜的密钥争夺战中失踪。“这些记忆本该被剥离...”她发现每段回忆都笼罩着淡淡金光,那是初代偷偷为情感记忆设置的“琥珀封印”。
陵墓核心的琥珀大厅里,悬浮着七百零二个记忆气泡,每个气泡都封存着初代人生的“可能性分支”:某个气泡中,他没有剥离情感,而是与失败品观测者共建了雾隐纪图书馆;另一个气泡里,清道夫舰队的面甲上刻着“允许遗憾”的铭文。“第七百零二代观测者,你看,即便是造物主,也会在齿轮上刻下后悔的齿痕。”初代的人类虚影突然显形,他穿着与许砚秋父亲相同的敦煌修复师白袍,掌心的星芒胎记尚未分裂。
陆辰安在琥珀大厅的暗格中发现了初代的“人类日记”,最后一页用母亲的珊瑚密钥刻着:“当我在镜海看见第一个失败品观测者的眼泪时,终于明白,父亲留下的星图不是武器,而是请柬——邀请所有时空接纳不完美的自己。”日记下方藏着枚布满裂痕的骨瓷怀表,表盖内侧刻着许砚秋幼年的画像,正是她藏道歉信笺的那天。
观测者原点的最深处,矗立着初代的“星轨终结者”——那是台由双生星核碎片驱动的巨型罗盘,指针指向“绝对秩序”与“绝对混乱”的重叠点,周围环绕着七百零二具石棺,棺中沉睡着初代用自己基因创造的“完美观测者胚胎”。许砚秋发现,每个胚胎的星芒胎记都带着不同的缺陷:有的缺角如冰岛密钥,有的裂痕似锈锚齿轮,正是她曾拯救的失败品特征。
“我本想让终结者抹除所有情感分支,创造绝对理性的时空...”初代虚影触碰罗盘,指针突然发出哀鸣,“但当我把第一个胚胎的胎记刻成母亲的密钥形状时,齿轮就再也转不动了——原来连造物主,都无法真正割舍属于人类的温度。”他望向许砚秋,眼中倒映着琥珀核心里,母亲在密钥争夺战前夜为她缝补星图的场景。
清道夫舰队的黑色剪影突然穿透星涡,他们的舰船此时已没有面甲雕像,船头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星芒胎记图案。“指挥官请求接入星槎频道。”陆辰安的义眼显示出熟悉的裂痕状信号,画面中出现的,竟是曾在碎镜回廊审判过许砚秋的银焰观测者,此刻她的瞳孔里浮动着雾隐纪的零余者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