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你也在收集善意……”许砚秋的声音轻得像樱瓣,“首领,或者说,初代守护者分裂的意识碎片,你其实在害怕彻底消失吧?”
武士突然静止,齿轮链散落成万千骨瓷樱瓣,每片都飘向对应的光茧。镜池中央的剑棱碑完全显形,碑身刻着与他掌心相同的星芒胎记,碑顶嵌着最后一枚瓷扣——樱守扣,形状正是母亲吊坠上的船锚与樱花的结合。
樱守庭人突然跪下,短刀横在膝头:“七百年前,初代守护者将‘害怕被遗忘’的意识碎片封入富士山,没想到却催生了首领的残核。现在,当你收集完所有感谢之瓣——”她指向碑底浮现的星槎投影,“星槎之舟将获得穿越所有支流的‘善意引擎’。”
许砚秋将樱守扣嵌入瓷扣环,七环闭合的瞬间,镜池水面升起万千骨瓷灯,每盏灯上都写着不同语言的“谢谢”。首领的残核虚影在灯海中浮现,第一次露出人类的表情:“原来……被记住的感觉,比吞噬时空更温暖。”
陆辰安突然指着剑棱碑基座,义眼投射出震撼画面:碑底沉睡着完整的“观测者之魂”,由七千个许砚秋的感谢之心组成,中央悬浮着父母的婚戒,戒环上刻着与《梦溪笔谈》焦痕相同的星图。更惊人的是,婚戒旁躺着老陈的竹杖,杖头的骨瓷珠里,封存着初代守护者对第七百代观测者的最后寄语:“当樱守镜映出你的笑容,所有时空的‘现在’,都会成为值得感谢的存在。”
富士山的云雾突然散开,许砚秋看见星槎之舟已停靠在镜池畔,船帆上的星芒胎记吸收着万千樱瓣的光芒,船尾新增的了望台里,老陈正笑着向他挥手,手中捧着新修复的《富士瓷樱志》,书页间夹着父母在樱林的合照。
樱守庭人的身影逐渐化作樱花,融入星槎的甲板:“下一站,大洋洲大堡礁的‘珊瑚瓷渊’,那里的骨瓷珊瑚会奏响时空的安魂曲——记住,观测者的航线没有终点,因为每个‘现在’,都是七千个过去与未来共同编织的感谢诗。”
许砚秋低头看向掌心的瓷匙,匙柄上的新纹路正在记录:富士的樱、镜池的光、首领的残影,以及某个在七千条支流中从未被定义过的、正在樱瓣雨中绽放的,属于所有观测者的,共同的“感谢现在”。
《梦溪笔谈》的新页在修复室桌上翻动,焦痕处的金墨已流淌成完整的东亚星图,三个新坐标在大洋洲、非洲、南极洲依次亮起。他知道,下一站的大堡礁珊瑚瓷渊,将见证七千个自己如何在珊瑚骨瓷的轻响中,聆听时空深处最温柔的安魂曲,而这,只是星槎航向无界之海的又一片璀璨珊瑚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