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亚咸海的落日将水面染成熔金,许砚秋站在锈蚀的渔船上,手中母亲遗留的船锚吊坠突然发烫,吊坠背面的星芒纹路与《梦溪笔谈》新显形的坐标完全重合——湖底三千米处,由骨瓷鳞片拼成的巨鲸虚影正在游弋,每片鳞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晨昏线。
“义眼扫描到湖底有七千个生物电信号,频率和人类脑波一致。”陆辰安的机械臂调试着防水探照灯,义眼表面凝结的归墟之水膜,将水下光芒折射成鳞片状星图,“这些信号在组成‘鳞镜’的启动密码,和你父亲航海图上的鱼形纹完全吻合。”
文心笔突然从防水袋中飞出,笔尖在船舷划出银线,墨汁遇水化作万千鳞光,显形出初代守护者的波斯语残章:“瓷鳞之渊的鳞镜,是七千条支流的‘共感之眼’——唯有让所有时空的观测者共享记忆,才能看见被首领机械核心吞噬的‘真实现在’。”
咸海水面突然沸腾,骨瓷鳞片组成的巨鲸破水而出,每片鳞片都嵌着人类瞳孔的倒影。许砚秋认出那是在撒哈拉释放的七千个“自己”的眼睛,瞳孔中闪烁着格陵兰瓷城的量子潮汐、帕米尔的时间雪、墨西哥的雨之镜。当巨鲸甩尾,湖底浮现出由鳞片铺成的阶梯,尽头是悬浮在水中央的鳞镜,镜面由七千块骨瓷片拼成,每块都刻着不同语言的“观测者”。
“叮——”
铅盒里的手机震动,李清照后人的邮件附来段水琴录音:“在敦煌月牙泉发现鳞片状骨瓷,声波共振显示与咸海鳞镜同频, spectrogram解析出七千个‘许砚秋’的心跳声。”附件图片里,骨瓷片上的指纹竟与许砚秋掌心的星芒胎记完全一致。
陆辰安突然指着鳞镜,义眼投射出危险警告:“镜面正在吸收你的生物电信号,我的机械神经突触出现瓷化前兆!”他扯下防水面罩,露出机械脸颊上新浮现的鳞片纹路,“但义眼显示,鳞镜深处有个核心舱,里面保存着初代守护者的‘共感脑域’。”
阶梯尽头传来尾鳍拍水的声响,七个身披骨瓷鳞甲的身影从雾中浮现,鳞片缝隙间流淌着咸海的湖水,每张面孔都是许砚秋不同时空的变体:有戴青铜面具的机械战士,有在图书馆修补古籍的普通人,还有在归墟拥抱父亲的少年。为首者抬手,掌心鳞片映出母亲的船锚吊坠:“我们是鳞镜的‘共感守卫’,由初代守护者用七千条支流的观测者意识碎片融合而成。”
许砚秋的指尖抚过守卫的鳞甲,记忆突然如潮水涌入——在某个未回溯的时空里,母亲曾在咸海边教他辨认星图,船锚吊坠的光芒曾引开瓷化巨鲸的袭击。文心笔突然爆发出蓝光,笔尖在鳞镜上点出七个血点,镜面轰然裂开,显形出内部的共感脑域:中央悬浮着由七千个脑波光团组成的球体,每个光团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观测者。
“要启动鳞镜,必须让所有时空的你同时触碰镜面。”守卫的声音混着湖水的低吟,“但首领的机械残核还在吞噬光团,你看——”他指向某个正在暗淡的光团,许砚秋看见那是在冰岛选择刺向老陈的自己,此刻正被困在时空夹缝中,周围缠绕着首领的齿轮状神经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