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的脸色如死灰一般苍白,失去腹中孩子的巨大痛苦还在她的心底翻涌,那撕心裂肺的痛意让她几乎站立不稳。下身的血迹还在不断渗出,洇红了她的衣摆,那带血的衣服此刻黏在她的身上,仿佛是命运给她的残酷枷锁。
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,还没来得及从这锥心之痛中缓过神来,几个粗使的婆子和小厮便如狼似虎地闯了进来。他们脸上满是不耐烦和鄙夷,丝毫没有顾忌久久此刻的虚弱与悲恸,伸出粗糙的手,生拉硬拽地拖着她就往外走。久久的双脚在地上徒劳地蹬着,双手死死地抠住门框,想要反抗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对待,可她刚经历了那样的磨难,哪有什么力气,只能被他们硬生生地拖向门外的马车。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,几缕发丝被泪水和血水浸湿,贴在脸颊上,狼狈至极,而那些人就像对待一件毫无生命、任人处置的货物一样,将她粗暴地扔上了马车。
久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,心中的悲愤再也压抑不住,她声嘶力竭地怒吼道:“放肆,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,怎么敢这样对待我!”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,可那几人却丝毫没有畏惧。
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怪笑着,阴阳怪气道:“哟哟,还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后呢!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,不守妇道的东西,等你回到丰云王朝,有你好受的!”
另一个婆子也在一旁附和着,脸上满是轻蔑的神情:“就是,也不掂量掂量自己,还敢在这儿摆架子,到了那儿,看你还怎么嚣张!”
久久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,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她紧咬着嘴唇,心中暗暗发誓,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……
久久被那些人粗鲁地用力一推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马车里跌去,重重地摔落在马车的地板上。膝盖和手掌擦过粗糙的木板,传来一阵钻心的疼,她忍不住轻呼出声。
她狼狈地撑起身子,这才打量起眼前马车的环境。只见这马车的车厢狭小逼仄,四周的木板黯淡无光,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和污渍。车顶上的帷幔破旧不堪,边缘处的布料已经磨损得毛糙,时不时有几缕线头垂落下来。那简陋的座椅不过是用几块硬邦邦的木板拼凑而成,上面铺着的垫子又薄又旧,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。
久久的视线变得模糊,出嫁时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浮现。那时,她乘坐的马车华丽无比,车身装饰着精美的绫罗绸缎,车厢内铺着柔软厚实的锦毯,四周的帷幔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,座椅上铺着柔软的丝绒垫子,香气四溢。那是何等的风光,何等的尊贵,可如今,却天差地别。
想到这里,久久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,夺眶而出。滚烫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,滴落在她那沾满血迹和尘土的衣襟上。她紧紧地咬着嘴唇,身体微微颤抖着,心中满是无尽的委屈、痛苦与绝望。曾经的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,如今的她,却沦落到这般境地,命运的捉弄让她感到无比的悲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