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收集到的缝纫机,总能用到自己身上吧。
“阿远,听说在上海有驾照就能买车?”李婶突然凑近,手上的毛衣也收了起来。
“千真万确!”顾方远端起茶碗,却被热气烫得龇牙咧嘴,“都抓紧考驾驶证,到时我们一起去上海买车,然后组成车队一起开回来也安全些。”
“那真是太好了,轿车多少钱?开起来可气派了!”李婶眼里泛着憧憬,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模样。
“轿车就算了!”顾方远的话像盆冷水兜头浇下,“那底盘低得能擦着地皮,城里柏油路还行,出了省走省道?”
他伸手比了个下坠的手势,“别说轿车,吉普车都得刮得叮当响!要买就买带大梁的货车,装得多,抗造!自己用,买辆吉普车就行了。”
晨雾渐渐散去,阳光穿透凉亭的藤蔓,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“啊!那城里的几辆轿车怎么运过来的?”顾方伟有些不死心的询问。
他也想弄一辆轿车。
“用船运,或者卡车拉。你要是不嫌折腾,买一辆卡车,再托着轿车开回来。
不过这一路可不可走,磕着碰着是常态,未必能玩好无损到达小岗村。想象一下村外面的土路,你就该心里有点数了。
行了,说正事,现在各款头花卖得咋样?”
顾方琴见顾方伟还沉浸在轿车的懊恼中,便主动开口。
“自从按价格分层销售后,有了很大变化。1块5、2块5、3块5的头花卖得最火,刚摆上柜台就被抢光。”
她顿了顿,不自觉手指扣起指甲,“2块和3块的反倒遇冷,可能是样式跟相邻价位的太像,顾客觉得不划算。
不过也不愁卖,咱们的花样新颖,就算剩下最后几个冷门款,闭市前也准被抢空。”
“除了市纺织厂,还有别的竞争对手冒头吗?”顾方远端起茶杯吹了吹,总算喝进嘴中。
“没了!之前倒是有几家小作坊跟风,但都没撑过半个月。
听供销社的人说,那些人看咱们把市场炒热,纱布头花的销量都跟着涨了,就想仿咱们的新款。
结果一算账,布料要选好的,珠子得一颗颗串,人工成本蹭蹭往上冒,利润还不如卖老款纱布头花。
折腾一圈,又都老老实实回去做老本行。”说到这,顾方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听完,顾方远对此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。
价格策略,早在一开始就定下的方案,除非纺织大厂直接参与,否则竞争者很难跟他比成本。
“市纺织厂最近有啥动静?”
“我来说!”顾方伟猛地一拍大腿,惊得趴在石桌上打盹的花猫“噌”地窜上房梁。
“他们最近疯狂扩产,把普通头花市场占得死死的。最缺德的是,到处散布谣言,说咱们头花的珠子有毒,戴久了要掉头发!”
顾方伟气得满脸通红,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“我们私下找了好几个传谣的小混混,可这边刚压下去,那边又冒出来新说法,肯定是纺织厂在背后捣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