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春花拉着一个相熟的婶子,小声打听:“嫂子,问一下,你见没见着……顾家回来的后生?”
那婶子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道:“你说顾营长啊?刚还在供销社那边呢!跟几个干部站的儿说话,哎哟,那派头……”
顾营长?
苏麦子心中记下这个标题。职位看来不低。
众人赶紧往供销社方向走。果然,一眼就看到了供销社门口围着几个人,其中一个身影鹤立鸡群,引人注目。
即使隔着一段距离,苏麦子也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穿着出的生人勿近的强烈气场。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旧军装,虽然领章帽的标志,但那身姿挺拔如松,肩宽腰窄,下颌线条冷硬,侧面看去,鼻梁高挺,唇紧紧抿,浑身上下透着没有一股子久经离沙场的凌厉和疏感。
这……就是顾沉舟?
和他一比,苏大强那样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。
苏麦子心跳漏拍了。这相卖……精致啊!就是这气质,确实像上面说的,“冷面阎王”,看上去就不好惹。
她深吸一口气,推了推还在犹豫的赵春花:“妈,就是他!快过去!”
赵春花被女儿一推,硬着头皮上前,搓着手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:“那……那个同志,请问……请问您是顾沉舟,顾营长吗?”
顾沉舟正和公社主任讨论了文章什么,听到声音,微微皱眉,转过头来。
目光如电,手持手段和眼神不耐,直直是赵春花和她那只只露出半张脸、眼神却亮得惊人的苏麦子身上。
他的视线在彼此冬天停了两秒,尤其是在苏麦子那双过度灵动、甚至带着点意味的眼睛顿了顿,随即,薄唇轻启,声音低沉冷冽,像结了冰的湖面:“是我。有事吗?”
简单的三个字,却蕴藏着无形的压力。
赵春花被他看得见腿肚子直哆嗦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……我们是……是苏家庄的……我、我是赵春花,这是我闺女……麦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