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后,荀彧与王镜在颍川分别,王镜继续巡视豫州各郡,荀彧则返回江东处理政务。
王镜一路行经陈国、梁国、鲁国,最终抵达豫州最后一站——沛国。
沛国相陈珪,乃陈登之父。当初丹阳兵至沛国时,陈珪未作抵抗,主动开城归降,之后又积极配合新政推行,因此王镜仍让他继续担任沛国相,以示安抚。
这一日,王镜的车驾抵达沛国相县。城门外,陈珪早已率领沛国官吏列队相迎。
他身着官服,须发微白,神色恭敬却不失从容,见王镜下车,立刻上前行礼:“臣陈珪,恭迎主君驾临沛国。”
王镜含笑抬手:“陈公不必多礼。”
她目光一转,忽见陈珪身后站着一人,身姿挺拔,眉目清朗,正是陈登。
他今日未着官服,只穿一袭素色深衣,腰间悬着一枚青玉坠子。
四目相对,陈登唇角微扬,眼中似有星火闪烁。他上前一步,拱手一礼,声音低沉而温润:“登,恭迎主公。”
这一声主公,唤得极轻,却让人心头微动。
王镜眸中含着笑意:“元龙也来了?”
陈登笑道:“听闻主公路过沛国,登特来相迎。”
陈珪见状,轻咳一声,侧身引路:“主君远道而来,请先入城歇息。”
王镜颔首,在陈氏父子的陪同下,步入相县城内。街道上,百姓纷纷驻足观望,低声议论。王镜目光扫过,见市井井然,商铺开张,行人神色安然,显然沛国治理得不错。
她侧首对陈珪道:“陈公治沛有方,百姓安居,甚好。”
陈珪谦逊一笑:“全赖主君威德,沛国方能免于战火,臣不过是尽本分罢了。”
入夜,沛国相府内灯火通明。
陈珪设宴款待王镜,席间觥筹交错,气氛融洽。酒过三巡,陈珪举杯敬道:“主君仁德之名,早已传遍徐豫。昔徐豫遇旱蝗之灾,徐州幸赖主君广施良策,灾患得弭;豫州百姓受主君开仓救济,活者无数。如今主君取豫州,兵不血刃,更是万民之福。”
王镜浅笑,举杯回敬:“陈公过誉了。为政者,自当以民为本。”
陈登坐在一旁,目光灼灼地望着她,忽然接话:“主公向来如此,待百姓如子,待贤士如友。”
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推崇,甚至有些骄傲。
陈珪瞥了儿子一眼,心中暗叹,这小子,平日里沉稳持重,怎么一提到主公……
陈珪轻咳一声,悄悄瞪了儿子一眼,随即转移话题:“说起民生大事,沛国这些年来最头疼的便是水患。每逢雨季,濉水必然泛滥,淹没农田不说,还冲毁了不少民宅。”王镜放下茶盏,神色认真起来:“此事我也有所耳闻。不知陈公可有对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