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兰"妈呀"一声瘫坐在地。只见赵铁柱伸出右手食指,挨个点过在场的人,被点到的不由自主都往后缩。最后那根手指停在半空,直勾勾指向张建军:"就你个手欠的!我娃现在脑壳疼得打滚!"
话音未落,支窗户的松木棍突然"咔嚓"断裂。足有碗口粗的木棍带着风声砸下来,张建军下意识抱头蹲下,那木棍却长了眼似的拐个弯,结结实实砸在赵铁柱天灵盖上。
"嗷——!"非人的惨叫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。赵铁柱捂着脑袋在炕上打滚,殷红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。老周眼疾手快扯下晾衣绳把他捆住,可那绳子刚挨着身子就"啪"地崩成三截。
混乱中不知谁喊了声"找书记",张建军跌跌撞撞冲进雪夜。等五十多岁的林场书记王大栓深一脚浅一脚赶来时,赵铁柱已经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。说来也怪,王书记刚迈进门槛,炕上的人突然就安静了,只剩喉咙里"咯咯"的痰音。
"造孽啊..."王书记抹了把脸上的雪渣,解下腰间酒葫芦灌了口烧刀子,"去,把黑虎牵来。"
这话让所有人倒抽冷气。黑虎是林场养了八年的守山犬,立起来比人还高。没等众人反应,王书记已经拎着斧头出了门。后半夜,知青点飘起煮肉的特殊香气,可没人敢动一筷子。
第二天天没亮,王书记带着几个老职工,用搪瓷盆接了尚温的狗血。浓稠的血浆泼在门楣窗框时,西屋突然传出声凄厉的尖叫,像是什么东西被烫着了。赵铁柱就是这时候醒的,顶着结血痂的额头,迷迷瞪瞪问:"我这是睡了多久?"
后来据王书记说,那年冬天林场再没闹过黄鼠狼。只是开春化雪时,有人在赵铁柱挨打的草甸子附近,发现个碗口大的地洞,洞口散落着几撮金棕色毛发。最邪门的是,方圆五步内的积雪,始终保持着人形的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