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周深夜，弹珠声比往常更密集。林小满打开手机录音功能，蹑手蹑脚摸到楼梯间。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，在六楼通往天台的铁门前，她发现防火门密封条有新鲜磨损痕迹。
"上个月刚做过消防检查。"物业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，监控录像显示过去十天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天台。但林小满注意到，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在凌晨1点到4点间存在规律性跳帧，就像老式录像带被磁头反复划过。
陈露介绍的建筑系学长带来了专业声学检测仪。当指针第三次在32赫兹刻度颤动时，学长突然指着西侧承重墙："这里以前是不是改造过？"墙纸接缝处隐约可见填补过的开槽痕迹，林小满想起房东交接时说过，前任租客是位雕塑家。
雕塑家的工作照在社区论坛里还能找到。某张背景虚化的照片里，林小满发现墙角堆着几箱球形消音器，这种用于工业管道的橡胶制品，和她昨夜在防火门缝隙里捡到的黑色碎屑质地相同。
梅雨季节来临那天，林小满终于在天台蓄水池后面找到半箱受潮的消音器。暗绿色橡胶表面布满龟裂，当她用树枝戳破其中一个，几十颗玻璃珠突然倾泻而出，在水泥地上蹦跳着滚向排水口。这些珠子在积水里折射出奇异的光晕，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瞳。
当晚没有弹珠声。但凌晨四点，林小满被持续的水滴声惊醒。她循声打开浴室吊顶，在手电筒光束里，看见某根PVC排水管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，管壁附着着细小的晶体，像是盐，又像是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