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叮铃铃——"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让所有人僵住。陈欣健的配枪顶在老房东太阳穴上,看着对方接起听筒的手抖成筛糠。"阿平快走..."老头刚喊出声就被按在墙上,听筒里传来忙音的"嘟嘟"声,像是某种诡异的倒计时。
三天后的子夜,巡警林秀云在基隆街后巷发现个蜷缩的身影。男人满脸是血地念叨"红衣女鬼推我",西装内袋掉出的照片背面写着"金玲已割"。当陈欣健冲进广华医院急诊室时,正看见护士举着染血的证件——梁兆平,三十七岁,职业栏填着"裁缝"。
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。梁兆平缠着绷带的头不住摇晃:"那晚她说我下面像牙签,我喝了半瓶双蒸米酒..."他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,"我拿裁布料的刀片割她脸时,血像开闸的朱砂墨..."
陈欣健的钢笔在笔录本上戳出个洞。眼前浮现出殓房里的惨状:刘富敏空洞的眼窝里塞着棉花,牙床裸露如某种怪异笑容。最令他心惊的是死者右乳切口——平整得像是精心设计的服装剪裁。
九月阴雨绵绵的清晨,刘家人在红磡殓房举行"劈棺"仪式。当菜刀劈入棺木的瞬间,天空炸响惊雷。陈欣健望着灵车消失在雨幕里,忽然想起梁兆平被捕时口袋里的物件:半包金马香烟,还有片绣着金铃花的红绸布。
半年后的法庭上,精神科专家反复强调"酒精与药物导致短暂精神失常"。陪审团退庭商议时,陈欣健在走廊遇见梁兆平的辩护律师——对方西装袖口露出截红绳手链,与殓房尸体腕上的痕迹惊人相似。
1985年某个台风夜,提前假释的梁兆平消失在深水埗的巷弄中。有人说看见个穿人造革夹克的佝偻老头,总在长城别墅旧址徘徊;更离奇的是每逢八月十五,冷气维修工总能听见金属管道里传来女人的轻笑。
三十年后,早已转行影坛的陈欣健在访谈节目里谈起此案,摄像机突然故障。监控录像显示,老影帝身后闪过抹模糊的红影,像极了当年灵车上那柄菜刀劈开的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