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可能是家暴。"宿长摸出手机要报警,我瞥见挂钟已经指向两点十七分,"元旦保安室肯定没人接。"说话间那团白影突然立起,月光勾勒出模糊的人形轮廓,长发像海藻般飘动。我们同时后退半步,宿长手机啪嗒掉在地上。
后来在朋友宿舍说起这事,学民俗研究的阿斌往我手里塞了罐啤酒:"你们那栋楼前身是化工厂,听说八十年代有女工..."话音未落就被女友小敏掐住胳膊:"大过节讲什么鬼故事!"可当我辗转反侧时,眼前总浮动着那抹诡异的白。
三天后返校,我特意绕到员工宿舍区。生锈的铁门挂着"非请勿入"的牌子,门房阿伯正在修剪九里香。"学生仔看什么?"他剪刀寒光一闪,"上个月刚搬走的陈婶,女儿元旦前夜在老家难产走了。那晚她坐在门口烧纸钱,烧着烧着就哭背过气去..."
我盯着水泥地上几处焦黑痕迹,突然注意到门廊角落歪着半截残烛。冷风掠过脖颈时,隐约又听见那夜的呜咽,这次却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。阿伯收起剪刀叹道:"她今早去白云山给女儿立衣冠冢啦,这些旧衣服..."话音戛然而止,剪刀当啷落地。
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晾衣绳上飘荡着件月白绸衫,下摆绣着褪色的木棉花。正午阳光穿透布料,在地面投下淡青的影,仿佛有看不见的人正穿着它轻轻摇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