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手摩托车的排气管再次发出低沉轰鸣,碾过省道开裂的柏油路面。
温羽凡握着车把的指节突然发白——后视镜里,五辆黑色 SUV如同从地底钻出的铁兽,正以相同的间距呈一字长蛇阵排列,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。
这些车辆像是经过精密计算般,与摩托车始终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。
车身棱角分明的轮廓、车窗玻璃上隐约的倒影,甚至连车牌都用相同角度的泥巴遮挡,阵仗之大却又刻意暴露踪迹,倒像是猎人故意向猎物展示獠牙。
温羽凡望着这滑稽的“迎亲车队”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,油门却纹丝未动。
暮色如墨,渐渐浸透整片天空。
远处连绵的山峦化作浓黑剪影,路灯开始在公路两侧亮起昏黄的光。
随着最后一辆大货车消失在弯道尽头,空旷的省道上只剩下摩托车的引擎声与五辆 SUV的低吼声交织回响。
温羽凡伸手摸了摸背后的长条状包裹,在车灯照亮的路面上,他故意压出一道笔直的车辙,像是在为身后的“尾巴”指明方向。
也许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,当先那辆黑色 SUV突然撕开凝滞的空气,引擎爆发出的轰鸣震得路旁树叶簌簌颤抖。
温羽凡单手轻拧车把,摩托车灵巧地向右侧偏移,轮胎在柏油路面擦出半米长的焦痕。
黑色金属洪流裹挟着茉莉香薰的甜腻气息掠过,温羽凡鼻尖微动——这股刻意掩盖血腥味的香氛,倒像是给杀手戴上了珍珠项链。
透过磨砂车窗,他瞥见寸头男子墨镜下紧绷的下颌线,青龙纹身沿着袖口蜿蜒至虎口,车厢里黑压压的人影如同叠罗汉般挤作一团,膝盖上泛着冷光的金属器械若隐若现。
不等他细想,第二辆 SUV已如恶犬扑食般贴了上来。驾驶座的青年死死咬住后槽牙,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虬的枯藤,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模样,活脱脱被挑衅的斗牛。
两车并行时,温羽凡甚至能听见对方副驾传来的粗重喘息,混合着廉价烟草的辛辣味,随着车窗缝隙漏进晚风里。
“这是要逼停我吗?”温羽凡摩挲着油门的指节微微发力,摩托车发出不甘的呜咽。后视镜里,剩下三辆 SUV依旧保持着精准的阵型,像三根钢钉,正将他往预设的陷阱里死死钉牢。
然而事态急转直下!前方弯道突然爆发出刺目车灯,那辆方才擦身而过的 SUV如厉鬼回魂,竟在百米外急刹掉头,金属摩擦声中扬起半人高的烟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