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瀑,酒店套房内氤氲着潮湿的玫瑰香薰气息。
宁倩蜷缩在欧式雕花沙发角落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脖颈间的心形吊坠。
银链勒出的红痕在雪肤上触目惊心,吊坠边缘渗出蛛网般的黑纹,仿佛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。
“咔嗒”一声,浴室门推开蒸腾水雾。
张姝娅赤足踩过波斯地毯,酒红真丝睡袍滑落肩头,露出锁骨下妖冶的合欢花纹。
她将两杯波尔多红酒重重搁在鎏金茶几上,琥珀色液体溅上宁倩手背:
“师姐你还要自欺到何时?陆辰连天魔诡计都已识破,难道会拿你的性命玩笑?”
宁倩长睫轻颤,指尖蜷进掌心:“义父抚养我二十年......”
她嗓音沙哑如磨砂,“亲手教我引气入体,替我挡过凶兽利爪......若真要害我,何须等到今日?”
“砰!”
高脚杯被张姝娅捏出蛛网状裂痕。
她突然俯身扣住宁倩双肩,栗色卷发扫过对方苍白的脸:“你忘了他看你的眼神吗?咖啡厅里吊坠碎裂时,那鬼面的虚影是不是有点像副宗主!”
“那鬼面盯着你的眼神,是豺狼盯上猎物的贪婪,可不是父女之情!”
宁倩猛然挣脱桎梏踉跄后退,脊背撞上落地窗。
暴雨在玻璃上蜿蜒如泪,倒映出她支离破碎的身影——
二十年前,合欢宗禁地。
八岁的她蜷缩在千年寒玉床上,浑身经脉因媚体反噬寸寸爆裂。
黑袍男人将掌心贴在她天灵,黑气混着伪装的温柔钻入识海:
“小倩乖,戴上这个就不疼了......等你媚骨成熟时,我会让你做合欢圣女!”
冰凉的银链勒进脖颈,心形吊坠贴上皮肤的刹那,滔天剧痛化作蚀骨酥麻。
“师姐!”张姝娅的呼唤撕裂回忆。
宁倩望着玻璃中自己锁骨下蔓延的黑纹,忽然轻笑出声。
那笑裹着自嘲与决绝,惊得窗外雨幕都为之一滞:“你说得对......我这条命,早该在二十年前就还给宗门了。”
张姝娅握紧了师姐冰凉的玉手。
“好了,不是还有希望嘛,只要拿到桃花玉......”
宁倩咬破指尖,血珠在空中绘出传讯符,“若我真的无法解脱......记得把我葬在黔南的桃花林。”
窗外惊雷炸响,映出她眼角一闪而逝的泪光。
鲜血渗入传讯玉符的瞬间,幽蓝光芒照亮整个套房。
一道虚影自符中浮现——中年男人身披墨绿道袍,阴柔面容挂着伪善笑意,眼底却翻涌着粘稠的欲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