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浓稠如墨,沉甸甸地压在十字坡上,孙二娘的包子铺被黑暗吞噬,只剩灵堂里那盏孤灯,如风中残烛,在呼啸的山风中颤抖摇曳,豆大的火苗勉力支撑,随时可能熄灭,昏黄的光晕艰难地驱散一小方黑暗,映照着张青那冰冷的灵柩,也将武松与孙二娘满是悲愤、决绝的面庞勾勒得愈发深沉。
武松单膝跪地,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棺木,每一下触碰,都似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沉痛,声音低沉沙哑,被悲伤浸透:“青兄弟,是我来迟了。你安心去,血债血偿,我定要让血手盟那些恶贼,为他们犯下的罪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,拿他们的命,给你祭坟!”言罢,他缓缓起身,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,肌肉紧绷,宛如即将择人而噬的猛虎,那气势,仿佛能将这黑暗都撕开一道口子。
孙二娘紧握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留下一道道血痕,殷红的血顺着指缝缓缓淌下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洇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。她的双眼布满血丝,声音因愤怒和悲痛而颤抖:“武都头,青哥的仇,我绝不会假手于人。我要和你一起,将血手盟连根拔起,为青哥报仇雪恨,也为那些被他们残害的无辜之人,讨回一个公道!”她的眼神坚定如铁,历经丧夫之痛,往昔的泼辣中又多了几分决绝与坚韧,宛如寒夜中燃烧的孤焰,誓要照亮这黑暗世道,哪怕粉身碎骨。
两人相对而坐,商议复仇大计。武松眉头紧锁,像一座沉甸甸的小山,摩挲着戒刀,沉声道:“血手盟狡诈凶残,此番定是有备而来。我们不能贸然行事,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和行踪。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不殆。”孙二娘微微点头,目光落在桌上染血的密信残片上,恨意翻涌,那眼神仿佛能将密信灼烧:“这赤焰军密信,是他们的眼中钉、肉中刺,想必他们还会再来抢夺。我们正好将计就计,以此为饵,引蛇出洞。在这十字坡,我们经营多年,熟悉每一寸土地,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!”
计议已定,孙二娘强压下满心悲恸,开始着手准备。她将包子铺重新收拾一番,表面上恢复了往日营生,热气腾腾的蒸笼、香气四溢的包子,可暗中却在各处布下机关陷阱。后厨的炉灶下暗藏尖刺,一旦触发,便能将闯入者扎成筛子;楼梯的踏板被改装,稍有不慎就会让人跌入布满利刃的暗坑;店门口的酒缸也被灌了毒酒,只要敌人靠近,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。武松则隐于暗处,每日苦练武艺,熟悉周边地形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和逃跑路线,他奔跑在山林间,身形矫健如猎豹,拳脚挥舞,带起呼呼风声,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,让过往路人都不禁胆寒,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肃杀之意冻住。
几日后,包子铺来了一位神秘客人。他身着黑袍,斗笠压得极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深邃幽冷的眼睛,宛如寒夜中的深渊,让人望之生畏。他径直走向孙二娘,声音低沉而神秘,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:“听闻此处有奇货,我愿出高价购买。”孙二娘心中一凛,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:“客官想要什么,不妨直说。只是小店本小利薄,若是价钱不合适,可就恕难从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