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:东海漩涡,孤儿与海
东海的风永远带着咸腥的湿意,卷起层层叠浪,拍打在「落星岛」崎岖的礁石上。这座远离大陆的孤岛如同大海抛下的一枚弃子,零星散落的渔村依着山势而建,渔民们世代与海为伴,靠打捞和近海捕鱼维生。但从三个月前开始,这片熟悉的海域变得陌生而恐怖。
先是几艘晚归的渔船消失在夜幕中,连求救信号都未曾发出。接着,近海区域出现了诡异的黑色漩涡,海水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,形成深不见底的漏斗,任何靠近的船只都会被瞬间卷入。渔民们谈「涡」色变,往日喧闹的渔港变得死寂,只有风声和海浪声在空旷的滩涂上回荡。
此刻,落星岛最边缘的「黑礁湾」,一个少年正潜没在冰冷的海水中。他叫海勒,十五六岁的年纪,身形瘦长,皮肤被海风和阳光晒成健康的古铜色,只有一双眼睛像极了深海的幽蓝,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。他没有家,记事起就在海边流浪,靠替渔民潜水打捞沉入海底的网具或偶尔发现的「宝贝」换取微薄的食物。
海勒天生与水亲近。他能在水下屏住呼吸远超常人,甚至能模糊地「感知」水流的走向,知道哪里有暗流,哪里藏着鱼群。有时,他会觉得自己能听懂海水的「声音」——那不是波浪的轰鸣,而是更深邃、更本源的低语。但他从不敢告诉任何人,这让他显得更加孤僻。
此刻,他正沿着海底一道熟悉的海沟下潜,目标是几天前渔民说掉下去的一张昂贵的纳米渔网。海水越往下越暗,只有他头上简陋的防水探灯发出微弱的光芒,照亮前方狰狞的礁石和游动的荧光小鱼。
突然,一股强烈的水流吸力从前方传来!海勒心中一紧,试图稳住身形,但那吸力如同无形的手,猛地将他向前拽去。他抬头望去,只见前方不远处,海水正以惊人的速度旋转,形成一个小型的海底漩涡,漩涡中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。
「又是漩涡……」海勒咬紧牙关,拼命划动四肢,试图挣脱吸力。但这漩涡的力量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暗流都要强大,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向中心。
就在他即将被卷入漩涡的瞬间,他体内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。一股清凉的力量从丹田升起,瞬间流遍全身。他下意识地伸出手,指向那狂暴的漩涡。
奇迹发生了。
那原本狂暴的水流,在接触到他手掌的瞬间,竟然微微一滞!漩涡的旋转速度似乎减缓了一丝,一股温和的水流从漩涡边缘分出,环绕着他的身体,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圈,抵消了部分吸力。
海勒惊呆了。这是……他的力量?他从未刻意做过什么,只是在极度恐惧中,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。
他顾不上细想,借着这短暂的缓冲,奋力向反方向游去,终于挣脱了漩涡的束缚。当他气喘吁吁地浮出水面时,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上,一艘流线型的银色快艇正破浪而来,船头站着几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