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们一直生活在这片废墟里？”苏泠轻声问。
“这是我们的宿命。”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符文，颜色已有些黯淡，“等到最后一人死去，封印也会彻底消失。”
钟离熵忽然开口：“你们为什么不离开？”
那人沉默很久，才缓缓说道：“因为我们也曾是毁灭世界的人。”
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面，激起无数涟漪。
江璃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石庙中央那块巨大的黑石，上面布满裂痕，仿佛随时会崩裂。
她转头看向陆骁，轻声问：“你觉得……我们应该相信他们吗？”
陆骁没立刻回答，只是缓缓走近那块黑石，伸手轻轻按在表面。冰冷刺骨，像是触碰到了某种沉睡的意志。
“至少现在，他们没有欺骗的理由。”他说。
不久后，一位年迈的长者被请出，坐在石庙中央的高台上。他双目浑浊，脸上布满岁月留下的沟壑，却仍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。
“你们想了解什么？”他开口时，声音沙哑如砂砾刮过岩石。
裴策站了出来，手中拿着那张神秘地图：“我们得到了这张地图，它指引我们来到这里。请问……为什么它会指向这座封印之地？”
长者看着地图，眼神微微一变：“这是‘启示石’残留的最后一丝共鸣。”
“启示石？”江璃立即追问。
“那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神物。”长者缓缓说道，“它能感知到即将来临的灾难，并将线索传递给可能改变命运的人。”
众人皆是一震。
“你们的意思是……”血鸮眯起眼，“这张地图，是我们能活下来的希望？”
“也许吧。”长者叹息一声，“但它同样也是诅咒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启示石只能被绝望之人激活。”他缓缓环视众人，“你们之中，有人经历过真正的死亡吗？”
空气骤然一冷。
苏泠垂下眼帘，手臂上的正字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醒目。
她抬起头，声音平静如水：“我死过很多次。”
长者点点头：“那就对了。”
他抬起手，指向封印石后方的一条狭窄通道：“进去之后，会有答案等着你们。”
“但也请记住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，“不要试图打开封印。否则，你们将释放的，不只是高等文明的敌人。”
“还有谁？”唐翎忍不住问。
“你自己。”
最后一句话落下，整个石庙仿佛都震颤了一下。
众人面面相觑，空气凝重得几乎化不开。
江璃深吸一口气，率先迈入通道。
身后，族人们静静地站着，没人再阻拦。
但他们的眼神里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。
仿佛送别一群注定无法回头的人。
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黑暗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