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了。”王大庆忽然停住脚步。
“哪儿怪了?”马国宝警觉问道。
“太安静了。”王大庆眯着眼环顾四周,“现在距离夏天可没几天,哪有这么静?”
马国宝一听顿时醒悟。
确实。
虽说不至于万虫齐鸣,但总该有点风吹草动吧,这静得像坟地一样,反常。
“我记得龟龟坡有个水塘,每年这会儿都是牛蛙集中产卵的季节。在哪边?”
“前年夏天发洪水把那水塘冲垮了,去年一只牛蛙都没看见。”马国宝摇头叹气。
过去每年这个时候,赶山队都专门来这里抓牛蛙给屯里人开开荤。
去年颗粒无收,大家都瘦了一圈。
“去看看。”王大庆做了个决定。
他们很快转至东南面水塘旧址,沿着过去运输采石的通道走进去。
这水塘原本不大,是建国初公社挖湖时留下的采石坑。
最深时能达三十米,面积六百多平米。自从决堤后水面不断缩小,现在已经不到当初的十分之一。
水塘四周被人工凿出阶梯状石壁,风吹雨淋的泥土堆积在凸起处,杂草丛生,一眼望去像是一层层长满草的盆景。
应有的虫鸣完全缺席,只有山风刮过草丛的“沙沙”声。
这对于山林夜晚来说,依然太不正常。
王大庆扫视了一圈,目光从石壁转向那滩尚存积水的位置。
现在那哪儿还是水塘,顶多算个水坑。
水是死水,黑绿混杂,泛着浓浓的墨色。
“大庆哥,我发现牛蛙了。”马国宝兴奋地举起望远镜。
“在哪?”
“就那边。”马国宝举手指着一个方向。
王大庆顺着方向瞅了一眼,伸手给马国宝刚冒小毛刺的脑袋来了一下:“就这也能认成牛蛙?你拿望远镜纯属浪费。”
马国宝认真一瞅,嘴角抽搐:“天太黑了嘛,看错也正常。”
王大庆指着天空:“今天农历三月十四。”
“时间过得真快,明明刚过完年……别打别打,我错了。”相处时间久了,马国宝一听王大庆语气不对,立马缩脖道歉,连望远镜都没舍得放下。
王大庆收回手,忽然注意到一旁吃草的桃子举止不太对劲,便开口提醒。
“可能是有小马马了。”马国宝一本正经分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