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王大庆?”对面有个青年站出来喊道。
王大庆点了点头:“是我。”
“胆子挺大。”那人冷哼一声,“我叫尤添福,道上人都叫我‘福爷’。”
尤添福说着,下巴一扬,一个小弟赶紧凑上前来递烟点火。
其余人则站在他身后,一个个绷直了身体,握紧手里的家伙什,给尤添福营造出一种压迫感。
王大庆心里嘀咕着,完全不认识这个人,脸上却笑着道:“原来是福爷,不知找我有何事?”
“大哥想见见你,跟我走一趟。”尤添福吐着烟圈说。
从公社驻地回民主屯,即便牛儿发疯狂奔也得小一个小时,眼看太阳都要落山,王大庆心里其实只想着早点回去吃饭。
于是他多嘴问了一句:“敢问福爷的大哥是哪位?”
“你惹不起的大人物。”尤添福冷哼一声,“乃是咱们县里道上响当当的一位爷。”
王大庆听得直翻白眼,全是废话。
晚饭前能不动手他自然不想动手,便又说道:“原来如此,但不知是为何找我?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种地的。”
“真他娘的墨迹,我大哥要见你,是你小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……”尤添福不耐烦地吼道。
“搁这装什么犊子?这一个‘爷’一个‘大哥’的。”后面传来马国宝的怒骂声。
“我大庆哥不跟你走,你有本事就动手试试。”
一路上回答不了王大庆提出的问题,马国宝早就憋着一肚子火,这会见一帮人堵路连个理由都不说,他一下子就炸了。
“鳖孙,敢这样跟我老大说话!”
“兄弟们,上去把这小子屎都打出来。”
一群小弟大声嚷嚷。
“牛儿,化身红眼牛魔王,干他们!”马国宝大喊着,抄起牛鞭跳到牛背上。
他可是见识过牛儿红眼时的彪悍模样,自然寄予厚望。
另外,王大庆之前说这牛脾气不好,也是由此而来。
眼看一场恶战即将爆发。
王大庆大声喊道:“各位,公社驻地就在附近,引来民兵队或者巡逻队,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几年前的大运动接近尾声,朝阳公社所属专区正开展恢复生产的大整顿,一旦真把民兵队引来,这帮人非得集体蹲派出所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