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芷云的拳头刚砸烂最后一个诅咒武士的脑袋,脚下的大地突然抖了抖。不是寻常的地震,那震动带着股黏糊糊的恶意,从地底深处往上冒,像有什么东西正用牙齿啃噬岩层。
“什么鬼动静?”她低头啐了口血沫,刚想俯身听个仔细,就听见“咔嚓”一声脆响——脚边的地面裂开道缝,黑雾像泥鳅似的钻出来,带着股腐臭的腥味。
天莺的须佐能乎刚扫飞一片星忍,余光瞥见那道裂缝,瞳孔猛地一缩:“不好!是魍魉!”
话音未落,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咀嚼声,吧唧、吧唧,像有人在啃骨头。紧接着,更多的裂缝在平原上蔓延,黑雾从缝里喷薄而出,转眼间就遮了半边天。那些原本被打散的傀儡残骸在黑雾里翻滚、重组,很快就聚成了新的傀儡大军——这次的傀儡不再是破烂骸骨,而是清一色的石傀儡,每一尊都披着重甲,胸口嵌着幽绿魂晶,查克拉波动看得人头皮发麻,竟直逼超影级。
“我的娘,这玩意儿还会进化?”天沐颜的冰箭刚冻住三个石傀儡,就见它们胸口的魂晶一亮,冰壳瞬间炸裂,“这打个屁!”
石傀儡们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挪,每一步都让大地颤三颤。它们的动作不快,却带着股灭世的压迫感——生者被它们的石臂直接撕碎,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;亡者的灵魂被魂晶强行扯出来,像萤火虫似的往晶格里钻,发出尖锐的哀嚎;连幽灵军团的灵体都没能幸免,被魂晶吸进去时,那幽蓝的火苗像被掐灭的烛火,连点烟都没剩下。
诅咒武士的黑雾在石傀儡面前脆得像纸,被石掌一拍就散;星忍的紫焰沾到石甲上,非但烧不穿,反而被魂晶吸得干干净净,连灰烬都没留下。
天莺看得心头一沉,忽然想起东边的白蛇仙人。她转头望去,只见原本厮杀的地方此刻只剩一片黑雾,八头巨蛇的影子在雾里挣扎、缩小,苍金色的仙术光芒越来越暗。
“老东西要撑不住了!”天莺急喝一声,须佐能乎转身就想往东边冲,却被天月清喊住。
“别去!你救不了它!”天月清的镜子还在死死锁着金乌,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,汇成小溪,“那是魍魉本体!你看天上!”
天莺猛地抬头,只见黑日底下悬着个诡异的东西——像个巨大的婴儿,嘴巴裂到耳根,肚脐眼上拖着根粗壮的脐带,直直插进大地。每一次脐带鼓动,远处就传来城池崩塌的闷响,像是有座城被它吸成了死城。
“还不够……还不够……”那东西的声音像万鬼同哭,尖细又浑浊,听得人骨头缝里发寒,“要更多的灵魂……更多的血肉……”
东边的黑雾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,是白蛇仙人的声音。天莺看见一条苍金色的蛇影从雾里冲出来,身上的鳞片掉了大半,一条蛇头不翼而飞,伤口处的血肉正被黑雾一点点腐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