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生蜷缩在硬板床上,指甲几乎要抠进床沿的木质纹理里,木板上细微的木屑簌簌掉落。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是破旧风箱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嘶鸣声,仿佛胸腔里有万千钢针在肆意搅动。
那道黑色印记宛如一条狰狞的活物,在皮肤下诡谲地蠕动,从心口向着四周疯狂扩散,好似黑暗的藤蔓在苍白的雪原上毫无顾忌地蔓延。由灰烬凝结而成的诡异符文,此刻已经巴掌大小,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紫光,勾勒出的图案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魔纹,透着让人胆寒的气息。
烂桃儿站在床边,整个人抖得像筛糠,双手如同风中枯叶般不停颤抖,手机在掌心反复滑落又被慌乱捡起。“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邪术?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瞳孔里倒映着陈生胸口不断扩散的黑色纹路,仿佛能看见死神正迈着沉重的步伐,一步步向他们逼近。
陈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身体瞬间弓成虾米状,整个人几乎要对折起来。一口鲜血吐出,在洁白的床单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墨梅,触目惊心。常登台眉头拧成了一个 “川” 字,紧锁如铁。“此咒与阴煞之气共鸣,” 他沉声道,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,“陈文武的阴气反而成了这邪咒滋生的养料。”
陈文武的鬼体在角落若隐若现,原本铁青的面容此刻泛着诡异的青灰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。“我去找胡青云和王老鬼!”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,话音未落,便化作一缕黑烟,瞬间消散在浓稠的夜色之中。
......
夜色渐深,月光如霜般洒在大地上。陈生的意识开始模糊,朦胧中听见烂桃儿在耳边焦急地呼唤,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,飘飘忽忽,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。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,只能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在眼前摇晃,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天旋地转。
直到月上枝头,离开多时的陈文武终于回来了。紧跟着陈文武的出现,狭小的出租屋内顿时人满为患,形形色色的仙家纷纷显身。这些仙家形态各异,有的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有的则带着神秘的气息,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躺在床上的陈生身上。
陈文武说道:“胡青云和王老鬼没来,把他们白堂人马全给我带来了!”
陈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,对着众仙家抱拳,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感激:“有劳了!”
众仙家对他微微颔首。陈生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人,一个是胡青云那边的白堂教主白话梅,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袍,气质高雅,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。还有一个王老鬼那边的白净湖,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叟,他身着灰色道袍,胡须花白,眼神深邃如渊。
这时白话梅仿佛刚刚看见白净湖,顿时脸色一变,神色变得恭敬起来,微微欠身说道:“三叔,您老人家怎么在这?您什么时候下山入了营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