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全部陷入了两难。
积极配合无异于和一贯的朝堂风气相悖,他们将被迫成为陛下的排头兵。
若是不配合,难道陛下会忍气吞声?
四十一家,不多不少,这个数字仿佛是经过测算一般。
就算他们全部联合在一起,也不足以掀起太大的风浪。
而且明日朝会必然会提及此事,他们内部还没形成统一的意见。
正殿之中酒气弥漫,已经有人喝得五迷三道,否则不足以排解心中烦闷。
“要我说,不用考虑那么多,咱们联名上书弹劾三公主。
又不是储君,有什么说不得动不得的。”
“梁兄此言不妥,又不是多大的事儿,无非牺牲些名声罢了。”
反正他家不过就是个庶孙女而已,到时候考场上随便写写便是。
为了这么个小事儿让他联名弹劾皇嗣?何必呢。
若非郑国公相邀,他都不会出席。
是,他家的是嫡孙女儿,听说还在相看议亲。
在这个节骨眼儿横生枝节,难免心中不忿。
郑国公搁下酒杯,半垂着眼眸仿佛有了几分醉意。
无力摆了摆手,“罢了,各位自去吧。”
七人同属勋贵,耽搁了一下午都没能达成一致。
各有各的算盘,再耗下去也是徒劳无功。
待宾客散尽,老国公眸底清明,哪里还有半点迷离之色。
在偏殿等候多时的嫡子踏入其间,“父亲。”
四十一家中,最为难的便是郑家。
爵位最高、守旧派,暗中的立场从来都是支持皇子继位,而这次牵扯的是嫡长的女儿。
“不必多说,随波逐流便是。”
“那音儿的议亲怕是要徒生波折,要不要再留些时日?”
若是默认了报名之事,之后也只能故意落榜。
徽音素有才名,这次难免受到波及。
“不必,”老国公挥手断言,
“些许名声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,只要她是我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儿,就不受影响。”
“是,父亲。”
郑徽音坐在窗前,怔怔望着窗外的夜色。
明明与她的命运息息相关,自己却半点做不得主。
仿佛置身囚牢,在等待主官的审判结果。
十七年,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。
极尽富贵,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
可自留园归家、向父亲祖父禀明之后,便一直怔怔坐在闺房之中。
思绪断断续续,时不时会想起三殿下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