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院马厩前。
一匹赤金的马儿见着礼槿澜,撒着欢快蹄子凑上前,礼槿澜伸手摸了摸月兔,难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,手指抚摸过月兔腹部惊觉不太对,看向槐云。
槐云眸色晦暗不明,轻咳一声,支支吾吾道,“月兔好像怀孕了!!”
礼槿澜顿时错愕,僵硬的扭过脖子,“谁?”
“不知,已经接近五月有余。”
礼槿澜顿时一阵恼怒,定是回京将月兔留在祈云观,托人单独送下来时,被人————!
“给我查,我要杀了它!!!”
槐云脸色不自然,将另外的马匹解开,再给月兔喂了点精料,“我也是最近发现的,没有及时告知主子,是属下的错!”
礼槿澜没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,身姿轻盈的翻身跃上马,向着京城南边刑部驾马而去。
疾驰的马儿堪堪擦过更夫,似一道黑影划过街道。
男人刚张嘴想怒骂,见到一匹马停在他面前,他张了张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,急忙垂下头不敢看这凶神恶煞的面具男人。
槐云摸出一锭银子抛给更夫,继续驱马追上前方的身影。
更夫捡起地上的银子,滚了滚喉咙,半晌才憋出一句,“算了,看在钱的份上。”
说着,一快一慢,手上梆子接连重重的敲了三次!
似要将怒气敲在铜锣中。
“咚!咚!咚!”
“一更到,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。”
梆子声敲响皇城的死寂。
礼槿澜走进刑部大门,一层塞一次银子,此时换的值守人要么是中立,要么是王青山安排好的人。
她踩着沉重的步子下到地牢,掠过一间一间阴森冰冷的牢笼,玄色的衣袍下摆绣着金线,随着步子晃动似摇曳的金线莲。
刑部的地牢不似皇城司地牢那般喧嚷,这里安静得仿若关押的全是死人。
狱卒打开最末端牢门,铁锁叮叮作响。
他是最早进入刑部的暗卫,算是第一批中的佼佼者。
那山洞见识过主子的手段,自然不会忘记主子是何人,打开牢笼后,站在过道四处张望,垂眸不敢看公子冷的吓人的表情。
“四公子,还请快些,只有半刻钟小的就该换值了!”
期间话语不言而喻,下一个人不是自己人!
礼槿澜轻轻点了头,目光落在躺在草垛上浑身血迹的身影,一阵头晕,紧紧的握住铁门,指节在暗光下泛白,接着咯吱咯吱作响。
脑中腐臭混着铁锈扑面而来,霉斑顺着青石墙上蜿蜒的血迹蔓延。
昔日鲜衣怒马的少年,此刻囚禁于铁栅栏中,身上那身衣衫早已被扒掉换成泛黄的囚衣,上满沾染了刺目的鞭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