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孙三人在书房商议了一阵,天色渐渐黑尽,才各自离去。
白衣少年对着老爷子恭敬行礼,道:“祖父,早些歇息,如今澜儿在,一切请放心!”
老爷子眼眸微抬,欣慰的点点头。
礼槿玉告别老爷子,急忙站起身,追上弟弟,“四弟,你不会来真的吧!你这个花心大萝卜?我瞧瞧你这心究竟有多花,如此惊人之语你也敢对着祖父说!”
两人勾肩搭背,嬉笑着出了院子。
槐云见到两个公子出了院子,不远不近的跟着,听着两个公子戏嬉打闹,嘴角不觉间扬起,经过一夜,此时已经释怀,他这样能守着公子便足矣。
落英阁内。
太子萧煜长叹一口气,“九皇弟随我回宫吧!你在此处我实在不放心!”
萧阙脸色苍白,躺在榻上不能动弹,有气无力的回应,“皇兄真的觉得皇宫要比此地安全吗?”
萧煜在房中焦急踱步,声音不觉带着戾气。“我已经命人去查了,一丝线索都没有,但此事和淮王绝非脱不了干系,他快按耐不住了吗?父皇情况一日比一日差,恐怕——”
两人各有所思,陷入沉默。
良久,萧阙缓缓道,“我现在不想回宫,皇兄在宫中务必小心,替我向母后问安,让她担忧是我的不是!”
“顺道将这些人撤走吧!就算要出事,这些人护不住我,倒是礼家,我倒要看看,究竟有何实力,若我死在礼家,皇兄便借此握住礼家,若不能归顺,借此铲除便是时机!”
萧煜震惊,眼中难掩不忍,最终选择了沉默。
“皇兄不必自责,你我一母同胞,一荣俱荣,九弟明白四哥的苦,我只求四哥与母后安康便足以。”
墨幕渐褪,曦光如碎金点染云绡,漫过青檐黛瓦,漫入雕花窗棂。
裘宁安熬了两日苍老眼睑发青,佝偻着腰身,直喘气,对着萧煜道,“九殿下已经脱离危险,那些个御医可以进来伺候了。”
萧煜站起身,顺着半开的窗棂看向院外,满树的梨树上结满了大小不一的果子,院墙外跪着的御医也全部倒下,他眼中阴郁一闪而过,“辛苦裘先生,我这就回宫安排。”
说完,大步离去。
没一会儿,院外便传来太子起驾的声音。
外院,青石砖又冷又硬,磨掉了八名御医的傲气,他们此时匍匐在地,瑟瑟发抖,江甄白发苍苍,浑浊的泪顺着眼角沟壑流淌,染湿了衣襟,年轻些许的御医瑟缩在一起,神志恍惚。
太子靴底碾在青石板的声响逼近,众人呼吸都凝成了霜。
“看在九皇子的份上,本宫今日且饶过你们。”
萧煜居高临下,声音冷如冰霜。
" 留着脑袋,总还能治些头痛脑热。”
他转身望向礼成耀道,“还望国公爷海涵,今日本宫便将这些人撤走,本宫也相信国公府,能护九皇子周全,待他痊愈后方可回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