隧道尽头的拱门在震动中发出闷响,林阎的鞋跟碾过一块碎石,脆响惊得白狐仙耳尖微动。
当最后一步迈过大厅门槛时,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——
这哪是祭坛,分明是座被时间啃噬的地宫。
六边形的穹顶垂着锈迹斑斑的青铜灯树,灯油早干涸成暗褐色的痂,唯有中央悬浮的幽蓝水晶在流转光华,像块浸在冰泉里的宝石。
水晶下方刻满符文的祭坛台,此刻正随着众人的靠近泛起血色纹路,像活物的血管在皮肤下蠕动。
"林阎,你果然来了。"
阴恻恻的嗓音从水晶另一侧传来。
黑袍使者倚着石墙,指尖转着根骨笛,而他身侧立着的灰衣老妇,正是幽泉教的孟长老。
她眼眶泛青,嘴角却挂着笑,像只盯着猎物的老蜘蛛。
林阎的手指在镇矿石上掐出月牙印。
白狐仙的狐火在掌心凝成小球,李道士的镇魂铃已经攥出了汗——他们来之前便料到有埋伏,却没料到对方连说话的底气都这么足。
"孟长老好兴致,"林阎扯了扯染血的袖口,生死簿残页在胸口发烫,"大半夜蹲祭坛里等我,是怕我迷路?"
孟长老的指甲突然变长,刮过石墙发出刺耳的吱呀声:"嘴硬。
你以为方石匠引开的是普通邪祟?
那是被混沌潮汐洗过的怨魂,此刻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了。"她抬手指向祭坛,符文的红光映得她眼底发亮,"看见这些纹路了么?
因果咒术,专吸活人的因果链。
等祭坛吸够七道命数......"
"篡改记忆,重塑秩序。"林阎接话时,生死簿残页突然泛起微光——残页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:"因果祭坛,需七生七死为引。"他想起张婆婆说过的话,喉结动了动,"您老倒是直球,省得我套话了。"
"放肆!"黑袍使者甩动骨笛,三道黑雾破空而来。
白狐仙的狐火"唰"地炸开,化作三张火网兜住黑雾,李道士趁机摇响镇魂铃,清越的铃声撞碎黑雾,在大厅里荡起回音。
"阿李牵制黑袍,"林阎压低声音,"阿白注意祭坛符文。"他的目光扫过祭坛周围闪烁的红光,突然发现那些符文的轨迹竟与现代电路走向有几分相似——科学修仙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个圈,他摸出怀里的符箓打印机,微型齿轮在掌心嗡嗡作响。
变故来得比预想更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