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他高高举起匕首,眼看着就要扎进脆弱的脖颈处,却在半道转了个弯,刺向了自己的心口。
电光火石间,一把尖锐的匕首朝着他的心口直直射了过来。
正中他的手背,沈清诩痛呼一声,手中的匕首 “当啷” 坠地。
几乎是同时,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便扑向了床榻,将沈清寒护的严严实实。
“不准你伤害他!”
沈清璃嘶声喊道,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沈清诩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清醒的意识到,他是个跳梁小丑。
最后一刻,他想起昏迷间,沈清寒给他喂药,给他说从前的事情,还听到他吩咐御医的话。
无不关切,无不上心。
所以他软了心肠,手中的匕首拐了歪,想将最恨的自己了结。
可偏偏这一拐弯,让同一时间射出来的匕首刺进了手背。
倘若他没有拐弯,此时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,他抬眸看向如遭雷劈,怔在原地的皇叔。
还保持着丢匕首的动作,眸子里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。
沈清诩心口像是已经被匕首破了洞,冷风嗖嗖的刮,撕裂的疼,生疼生疼。
可他哭不出来,只是轻笑了声,像是终于释怀了。
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,争取也争取不来的。
没有人爱就没有人爱,反正都要死了。
他像是始终得不到一颗糖的孩子,无所不用其极的博取的关注,一通无理取闹后卸下了所有的力气。
从前他还想为何偏偏生病的是他?他才多大?还未及冠,他不甘心啊,不想死啊,想努力做点什么,什么都行。
可如今,那些不甘通通都化作了灰烬。
他想死了。
这一刻非常极其特别的确定,他想死掉。
想要离开这个世界,最好是与他们永世不相见,他们相亲相爱就好,在自己永远看不见的地方。
他左手掌心是被自己刺破,右手手背上还扎着他皇叔投过来的匕首。
血不停地流。
慢慢的他居然也不觉得手疼了。
人可以被执念撑起破碎的骨肉,从前撑着他活着的是恨,如今绝望又成了他的止疼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