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陀罗突然甩出软鞭,却在触及雾区的瞬间被弹回。清音阁主的琴弦发出破音:“这是‘记忆囚笼’,被困者会重复人生中最痛苦的片段。”她望向林深,“就像你每次梦见自己在乱葬岗没能救下苏晚——其实那是初代教主的记忆,他在借你的眼睛看现世。”
林深怔住了。他终于想起往生泪中闪过的画面:百年前的乱葬岗,一个穿曼陀罗花旗袍的女子被符阵灼伤后背,而他当时的身份,是玄清门派来除魔的弟子。曼陀罗突然踢了他一脚:“发什么呆?现在该想想怎么破阵——现世的法则和幽冥不同,在这里,执念越强的人,越容易被镜像空间吞噬。”
楚昭忽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碎玉——那是她在玄清门时,偷偷刻了林深生辰八字的平安符。她将碎玉按在雾区边缘,轻声念起《清心咒》:“师兄,你说过,镜子里的虚影再可怕,也是光的投影。”雾气竟真的开始变薄,“小女孩”的身影变得透明,露出底下蜷缩的中年女人——正是孩子的母亲,她的手心里还攥着女儿的遗物。
“原来她一直困在‘女儿失踪’的执念里,镜像空间便造出孩子的幻影,让她永远重复寻找的痛苦。”清音阁主的声音里带着哽咽,她轻抚琵琶,琴弦流出的不再是杀伐之音,而是温柔的《往生曲》,“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雾,藏在心底最暗的角落……”
海市的暴雨在午夜倾盆而下。四人挤在民宿的小客厅里,电视新闻正在播报“老街怪雾”事件,主持人身后的背景画面里,雾区竟在慢慢扩大,像一块侵蚀现世的黑斑。曼陀罗翘着腿坐在窗台上,任由雨水打湿长发:“小郎君,你说咱们费劲巴拉毁掉镇魂钟,到底是让幽冥消失了,还是让现世变成了新的幽冥?”
林深望着楚昭正在擦拭的剑,剑穗上的红绳已褪成浅粉色:“初代教主用残魂设下千年局,想让血莲圣女和他永远纠缠。但他不知道,现世的人就算有执念,也会像那位母亲一样,宁愿在雾里痛上百次,也要抓住那一丝找到孩子的希望。”他忽然转向清音阁主,“你说镜像空间是执念的投影,那如果我们能直面自己的执念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