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都,金銮殿内,千盏鱼人灯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。
极皇半卧在九爪龙榻上,明黄色的龙袍随意敞着,露出布满酒渍的里衣。
十二名仅着轻纱的舞姬在珍稀灵兽制成的地毯上翩跹,脚踝金铃随着舞曲的节奏叮当作响。
"陛下,再饮一杯嘛~"身着绯色抹胸的当今皇后“李师师”倚在极皇膝头,纤纤玉指将夜光杯递到帝王唇边。
杯中猩红的酒泛着妖异的光,映得极皇浮肿的脸庞愈发晦暗。
殿角,三十六名乐师额头沁汗。忽闻"铮"的一声,首席琴师的弦断了。
极皇浑浊的眼珠骤然转动,随手掷出金杯:"拖出去,剁了喂狗。"
惨叫声中,新任的户部尚书战战兢兢捧着奏章跪在阶下:"陛、陛下,北面有三城又闹叛变..."
"扫兴!"极皇一脚踹翻案几,琉璃盏碎了一地。
他忽然咧嘴一笑,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:"皇后,朕记得你最爱看人彘戏?把这老东西做成人彘如何?"
李师师掩唇娇笑时,殿外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。极皇不耐烦地挥手:"哪个不长眼的在放爆竹?"
"报——!"禁军统领踉跄冲入,铁甲上沾满鲜血:"八苦剑主杀到宫门了!"
极皇的酒杯僵在半空。舞姬们的云袖还悬在风中,乐师的鼓槌堪堪落在蟒皮上。
整个大殿仿佛被施了定身咒,连呼吸声都凝固了。
"呵......"极皇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,笑声如同钝刀刮过琉璃,刺得殿内众人头皮发麻。
他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,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舞姬和乐师,"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,就把你们全吓住了?废物!"
他猛地摔碎手中的夜光杯,猩红的酒液溅在龙袍上,像极了未干的血迹:"来人!把这些没用的东西——"
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,"全部拖出去,斩了。"
殿门轰然洞开,一队玄甲禁卫鱼贯而入。他们戴着恶鬼面甲,动作整齐划一地架起那些哭嚎求饶的舞姬乐师。
琵琶女的指甲在鎏金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笛师的白发被粗暴地揪住拖行。
转眼间,大殿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嚎和拖拽声。
极皇这才转向身侧的李师师。这位艳名远播的皇后今日穿着近乎透明的纱衣,发间的金簪摇随着她娇笑轻轻颤动。
"皇后,走。"极皇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,龙袍下摆沾着的酒渍蹭脏了皇后雪白的脚踝,"我们回寝宫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