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州鸣道宗内。
灼浪一天热过一天,眼见着已是到了立夏之时。
书院一行早已安定了下来。
除了定期前往聆听鸣道宗布道之外,一行人大多无所事事地待在住处。
要么自顾修行,要么聚在一处互相交流心得。
唯独少了四人。
一去数月,没有丝毫消息传回。
吴道来到姜北住处,不见姜北,只见小刀疤独自盘坐于地上。
周身气息翻涌,像是陷入了某种奇妙境地,观其气象,怕是要突破了。
吴道便有些无聊。
到了他这个境界,寻常按部就班的修行作用已是不大。
需要的乃是四处走动,多看多听,体悟天地大道。
出了屋子,吴道只得四处闲逛起来。
周遭热气蒸腾,如果不时时有意抵抗,已是到了寻常人忍受的极限。
吴道来到一棵红炎树下,随意坐在地上,取了酒自顾饮着。
虽然树叶不能遮挡丝毫灼热之感,吴道还是下意识如此。
一连消失许久的陆文秀来到树下。
静静站在一旁。
吴道自顾说道:“陆先生,你说我这样的人,最终能为这天地做些什么呢?”
陆文秀微微转头:“这天地自古如此,又需要你做什么?”
吴道抛过去一壶酒,笑道:“师父总说我将来多半也只能跟他一般当个教书先生,现在看来,师父是对的。”
“我的性子太平淡,又没什么志向。”
“果然还是书院适合我。”
陆文秀微微笑道:“那也是很不错的。”
随后仰头满饮一口。
继续说道:“你若实在无聊,便跟老夫出去走一走吧,再多看看,认真想清楚你到底想走什么样的路。”
吴道站起身来,有些惊讶:“不会误了陆先生大事?”
陆文秀淡淡一笑:“能有什么大事?除了性命相关,皆是小事。”
“更何况,老夫已是活得足够久了,实在也没有什么事物能算得上是大事。”
“你的性子,倒是跟周瑾年轻之时大差不差,也不怪周瑾会独独最为看重你。”
“这次出门,周瑾的意思你可明白?”
吴道想了想:“无非就是让弟子多走走多看看,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。”
陆文秀轻轻摇摇头:“不尽然。”
“如今天下大势混乱,书院已是卷入了某些风波之中,你师父不愿让你随波逐流,自然只能支开你。”
吴道一脸茫然:“随波逐流有什么不好?我又不是什么不可雕琢的玉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