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吧,过几天,过几天我就教你唱歌。”
棒梗赶忙随口应道,心里却在嘀咕,哎呀,我这嘴怎么这么欠呢,我那些歌在这个年代可不能唱啊。
你问我爱你有多深?直接给你抓去改造。还爱多深?就看你挖土能挖多深。
我爱你,爱着你,就像老鼠爱大米?老鼠现在都是四害。这困难时期还爱大米?你是想咋个死?
棒梗脑子里的那些歌曲,在这个年代可不敢唱哦。那都是靡靡之音,唱了要犯错误的,而且这种错误可不管你年纪小不小。
上回嘴一快,这下可好,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,把自己给埋进去了。
这几天得好好想想,有啥歌在这个年代能唱的,好教给解娣,免得她老是来烦自己。
午后两点,红星轧钢厂里飘着股子铁锈味。
秋老虎的日头把铁皮屋顶晒得噼啪作响,三车间的老吊扇转得吱呀乱响,愣是吹不散工人们脑门上的汗珠子。
几个老师傅蹲在墙根底下就着咸菜啃窝头,年轻些的学徒工三三两两靠着机床扯闲篇,整个车间里飘着股子机油掺着大茬子粥的怪味儿。
突然,房梁上吊着的大喇叭"刺啦"一声响,惊得正在打瞌睡的翻砂工老李头差点把茶缸子摔了
车间主任从铁皮柜后头探出油光光的脑袋,扯着嗓子喊:"都安静!听广播!"
"各位工友注意——"广播员小周拿腔拿调的声音带着电流声,
"现播送紧急处分决定:钳工三车间张有福、郑耀奎、易中海三人,涉嫌盗窃厂内重要零部件,破坏生产秩序,经厂党委研究决定,即日起开除出厂,移送公安机关......"
这广播像是往油锅里泼了瓢凉水,车间里"嗡"地炸开了锅。
老焊工赵大炮一巴掌拍在铁案板上:"好家伙!这仨孙子真敢偷厂里零件?"他手底下那台德国进口的冲压机,上个月刚丢了套齿轮。
贾东旭攥着扳手面无表情。
致和叼着半截大前门,胳膊肘捅了捅他:"东旭,听见没?这就叫现世报!前天张大牙还陷害你偷设备捆绑绳呢。"
贾东旭闷头擦着卡尺,后槽牙咬得死紧。他跟易中海学艺多年,太知道这三人底细了。
张有福那口大金牙,所以大家叫他张大牙,那是他用车间铜料打的。
郑耀奎总揣着个银酒壶,说是祖传的,其实是偷了废料间的镍合金熔的。
至于易中海,呵,那才是真会装的主儿,一脸道貌岸然,一身正气。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。
"要我说啊,"王致和往铁皮工具箱上一坐,鞋底磕出半斤灰,"这易中海看着人模狗样的,上个月还得了先进工作者奖状,背地里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