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治愈率不到30%……”
“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移植,大概还能活3-5年。”
盛恩逸猛地闭上了眼,“什么时候确诊的?”
覃敏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前年。”
心口迅猛地窜上来一股剧痛,被盛恩逸死死压住,他睁开通红的双眼,看向他母亲。
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
事已至此,覃敏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,平静地一笑,“告诉你有什么用?”
盛恩逸喉间迅速涌上一股哽咽,“告诉我有什么用?呵……告诉我有什么用?”
他一拳头砸在墙壁上,失声道:“我特么的是你儿子,你唯一的亲人了……你生病了,你不告诉我,你想干嘛?”
“你特么是不是想等到快死的那天,才通知我,让我赶回来参加你的葬礼,是不是?”
见她轻咬着唇,不说话。
盛恩逸脑子里嗡嗡嗡的,全部是他母亲就要死了的信息。
“你特么说话啊……你哑巴了?”
“你说,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?还是……在惩罚我?”
若不是南溪今天再次提醒他,他压根儿不会想着上来跟她聊一聊,劝她早日去做全身体检。
她实在太会伪装了。
谁都没看出她早生病了。
覃敏闭了闭眼,掩住眼中的酸涩和痛苦,“你别这么说,我从没想过要惩罚谁?”
“我其实早跟你做过配型,若可以,我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你,不会瞒你。”
“但是,你并不符合移植条件。”
“告诉你,也只是再多一个人焦虑而已。”
“更何况,我连展叔和覃欢都没有说。”
“展叔年纪大了,心脏不好,受不得刺激……覃欢心眼子浅,我怕她藏不住,会被外人察觉。”
“覃氏好不容易稳定了,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,再次把覃氏带入风雨飘摇中。”
盛恩逸喉间如堵了一块巨石,让他快透不过气来。
这两年母亲有好几次问过他,要不要到覃氏任职,先熟悉熟悉覃氏的情况,再慢慢接手她手上的权利。
但他都因各种原因,给推拒了。
“年后,我去覃氏坐镇,你给我专专心心去医院治疗,不是有30%的痊愈概率吗……”
覃敏缓缓地眨了一下眼,眼底一片空茫。
“如果没有合适的配型,在医院里待着,也没用。”
“而且如今两年的时间过去了,我剩下的时间不多,我也不想余生天天活在消毒水的味道中。”
“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……”
当年,父亲母亲和大哥一家人发生空难,飞机爆炸后,坠落在一片原始丛林中。
最后,搜救队只带回来少量根本拼不出原型的行李箱残骸。
那些残骸被喷洒了大量消毒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