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继续!"司墨挥刀劈散一团逼近的黑雾,朝白璃的方向喊。
白璃正踮脚将铜片嵌进编钟缝隙,秦侍卫在她身侧架起长弓,箭尖挑着最后一片铜片精准射入第三口编钟。
演武场四角同时响起嗡鸣。
沈清欢感觉琵琶腹的震动突然变强,像是有四只无形的手在帮她拨弦。
她的额头沁出冷汗,却笑了——这是共鸣装置奏效了。
"五...四..."她在心里计数。
云无咎的黑螺旋开始出现裂痕,他的身形晃了晃,眼底的疯狂退了一瞬,露出几分错愕。
"三!"
沈清欢咬破舌尖,血珠混着琴音喷在弦上。
琵琶发出裂帛般的高音,与四角编钟的嗡鸣、云无咎的魔力波动彻底重叠。
"噗——"
云无咎喷出一口黑血。
他的左肩突然凹陷下去,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碎了骨头。
黑雾里的怨魂发出尖啸,竟反过来撕咬他的手臂,露出森白的骨茬。
"清欢!"司墨的刀砍中最后一道黑雾,"他的护身咒破了!"
沈清欢没说话。
她的手指在弦上翻飞,每弹一个音,心口就像被重锤砸一次。
天音琵琶的预警声已经变成轰鸣,她知道自己的经期这个月会来三次,每次都要疼得昏死过去——但没关系,只要能杀了云无咎。
云无咎的右腿也开始崩溃。
他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演武场的点将台。
何军师的羽扇被压在碎石下,魏先锋的画戟当啷落地。
沈清欢看见他脖颈处浮现出一道红痕,那是当年她送他的同心结勒出来的——原来他一直戴着。
"你输了。"沈清欢的声音里带着血锈味。
她拨出最后一个高音,金色音符如利箭穿透黑雾,直取云无咎咽喉。
然而就在这时,云无咎突然仰头大笑。
他的瞳孔重新变成纯黑,破碎的身体竟开始重组,黑雾里涌出更多怨魂,将他的伤口层层包裹。
"沈清欢,你忘了吗?"他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青铜,"我是乐坊养大的弃儿,这长安城里,比你恨我的人多得多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