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摸出琵琶,指尖在弦上扫过,音波裹着虫鸣的震颤散出去。
那巡哨的马突然打了个响鼻,前蹄扬起,巡哨慌忙去拉缰绳,竟没发现五丈外的人影。
司墨的剑已经出鞘,却被沈清欢按住手腕。
她指了指巡哨腰间的酒囊——酒气混着麦香飘过来,原来这守粮兵偷喝了酒。
待巡哨踉跄着走远,卢士兵从阴影里钻出来,用赵军特有的暗号吹了声口哨。
守粮队的栅栏门"吱呀"开了条缝,卢士兵的弟兄们鱼贯而入。
"点。"沈清欢对蔡工匠点头。
蔡工匠掏出火折子,"噌"地引燃一个火蛋,用力扔进粮车堆里。
松脂遇火即燃,火舌舔着油布"噼啪"作响。
白璃的绣针如银雨般射出,精准挑断了捆粮车的麻绳,粮袋"哗啦啦"砸在火上,火势顿时冲天而起。
"粮草起火了!"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
守粮的赵部士兵面面相觑,有人想冲上去救火,卢士兵突然扯开嗓子:"云无咎要吞了咱们的粮!
赵将军早说过他狼子野心——"
"反了!"人群中不知谁接了一句,赵部士兵竟真的放下兵器,有的往火里扔火把,有的往林子里跑。
"清欢,看!"司墨指向正面战场。
魏先锋听见后方动静,急得涨红了脸,挥着开山斧喊:"留一千人救火,其余跟我冲——"可他话音未落,孙勇士的号角已响彻云霄,五百轻骑兵如离弦之箭,专往重甲军的缝隙里钻。
那些本就因阵型松动而混乱的士兵被冲得东倒西歪,玄铁重甲成了累赘。
沈清欢拨响琵琶,《将军令》的激昂旋律破云而出。
她的指尖沾着血,却弹得比任何时候都用力——这琴音里混着天音琵琶的预知之力,她能清晰感知到每个联盟士兵的情绪:恐惧在消退,热血在沸腾。
"杀!"刘将军的大刀劈开敌军盾牌,带起一串血珠,"沈姑娘给咱们鼓气呢!"
"杀——"士兵们的吼声盖过了火噪,竟真的将魏先锋的前军压得步步后退。
沈清欢望着倒在脚下的敌军旗帜,正想松口气,却见云无咎的身影出现在高坡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