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子一斧子劈了那狗东西——"
"照做!"沈清欢厉喝。
她知道云无咎此刻必定在暗处观察,任何异动都会打草惊蛇。
果然,话音刚落,黑水晶的光突然暴涨,照得众人睁不开眼。
她趁机扣住琵琶弦,指尖沁出的血渗进弦里,天音琵琶发出清越的颤音。
编钟应声而鸣。
青铜与丝弦的共鸣撞碎了黑水晶的光罩。
沈清欢看见光团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,云无咎的身影从裂痕里跌出来,玄色广袖被扯得破破烂烂。
他踉跄着后退,腰间玉牌撞在廊柱上,发出清脆的响——那是乐坊总管的信物,此刻却像催命的铃。
"抓住他!"刘将军吼了一嗓子,手中长枪划破风。
王侍卫的剑紧随其后,剑尖挑住云无咎的衣摆。
云无咎反手甩出一把淬毒的银针,却被司墨挥袖卷走,银针叮叮当当钉在墙上,像排发亮的刺猬。
"清欢,看光团!"白璃的声音从左侧传来。
她正带着士兵用绣针敲地,石板缝里的青苔被震得簌簌落,竟和编钟、琵琶的音律形成三重共振。
黑水晶的光团剧烈震颤,金粉从裂缝里涌出来,像逆着溪流的鱼,朝着沈清欢的琵琶游来。
"是金粉在排斥他!"秦侍卫突然醒悟,"这光团本是用前朝乐伎的血祭炼的,云无咎是养子,血脉不纯......"
话音未落,云无咎突然暴喝一声。
他扯断腰间玉牌,狠狠砸向黑水晶。
玉牌碎裂的瞬间,光团迸发出刺目的黑光,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一团墨色的茧。
沈清欢只觉琵琶弦猛地一绷,预知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——月亮完全圆了,司墨的银簪插在青石板上,白璃的绣针沾着黑血,而云无咎的背影,正在太极宫的飞檐上。
"不!"她拼尽全力拨响最后一根弦,音波掀翻了三步外的石凳。
可那墨茧已经开始消散,等众人冲过去时,只剩满地碎玉和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。
"追!"司墨提剑要冲,却被沈清欢拽住。
她望着天空那轮将圆的月,喉咙里的腥甜压了又压,终于轻声道:"来不及了。"